金血自指尖滴落,坠入焦土,竟不渗入,反在地面凝成一线,蜿蜒如蛇,直指山门前那处雷纹最盛的天枢阵眼。我未动,只将滴落的血引向眉心朱砂,以残符余力镇压识海翻涌。百万残音如潮退,却非平息,而是蛰伏——它们在等,等那最后一声执念入耳。
星轨轰然压下,试阵魔徒右腿碎裂,骨刃脱手,但他仍扑向前。执念冲天,几乎撕裂神魂。我闭目,以“叛徒”与“试阵”两道残音为引,逆溯其心音频率。刹那间,识海清明,那将散未散的魂魄中,一句低语浮现:
“……残卷……天枢……不可违……”
音落即散,魂魄被星轨绞灭,化作灰烬随风飘去。我未睁眼,右手已按于右臂金纹游走之处。那纹路本如活蛇,此刻却骤然凝滞,将残音封入血肉,以血为鞘,暂缓其扩散。皮下微动,似有符文成形,我知那是雷符轮廓,形似《九霄雷诀》第一式“引霄式”起手印——非我所学,乃残音与金纹融合所生。
巡狩使手中蛇首杖轻抬,杖上人发无风自动,似有所觉。我垂手,金血顺指收拢,匿音符残力护住神识,气息沉入游魂之列。断崖风冷,吹不动我衣角,亦掩不住右臂蔓延的异感。金纹已过肩胛,血肉间浮起细密雷纹,触之微麻,如虫噬骨。
我起身,贴地而行。
三垣锁灵阵未闭,星轨余光扫过战场,如刀刃划空。我以匿音符残力模拟游魂气息,借风势滑下断崖。足踏焦土,不惊怨魂,不扰残灵。途中,两具魔教弟子尸骸横陈东侧,血已凝黑,魂魄早散。我俯身,指尖轻触其额,残音自识海浮现。
第一具尸骸执念微弱:“……松根之下……三更启……”音断处,似有玉符碎裂之声。我探其右手,果然紧攥半片玉符,边缘焦灼,刻痕模糊,唯“三更”二字尚可辨。此非寻常信物,乃交接之凭。
第二具尸骸残音更杂,夹杂怒吼与悲鸣,终归一句:“……不可违……护法……”音尾与试阵魔徒临终之语重合,频率一致,似出同源。我将两道残音剥离,以心音重演,逆溯其控阵之理——三垣锁灵阵以执念为钥,破阵者执念越烈,阵眼越易松动。然此阵亦有反制,唯有在天权位灵光最弱时,自紫微偏轨切入,方能避开主阵反噬。
试阵魔徒所行之路,正是此道。
他非莽夫,而是知晓破阵之法。是谁所授?我望向魔教阵后,七十二杆血幡中,那杆血痕最深者微微晃动,幡下黑袍人立于阴影,蛇首杖点地,节奏与试阵魔徒脚步完全一致。他在催命,亦在控局。
我继续前行,沿紫微偏轨路径潜行。地裂纵横,血染焦石,每一步皆踏于残魂之上。识海中“杀我兄者”四字反复回响,与其他百万执念共振,几欲冲破封印。肺腑如压巨石,呼吸微滞。我咬破舌尖,精血顺喉而下,在心口重绘匿音符。符成,将最躁动的三道残音封入肺腑,暂缓识海崩溃。
右臂金纹再度游动,血肉间雷纹蔓延,已至锁骨。我知此非吉兆。残音反噬,金纹异化,二者相融,终将蚀我神识。然此刻退去,前功尽弃。我取出袖中焦糖,指尖轻抚“柒”字,血线凝而不散,仍指天枢阵眼。残音引导未被干扰,方向未变。
我闭目,默念裴烬残音:“小尘……你的剑尖偏了三分。”
音落,识海骤静。旧日执念如钟鸣,压下新入残音。心神暂稳。
再睁眼时,已至山门左壁。古松盘根,树皮焦黑,根部裂开一道缝隙,深不见底。我蹲身,指尖探入,触到一块冷硬玉片,取出,正是残卷藏匿之所。松根之下,三更启——交接将至。
巡狩使蛇首杖忽转,直指断崖方向。我伏于古松阴影,屏息。金纹在皮肉下微微跳动,与阵眼雷纹共鸣不止。我知他未发现我,而是察觉了什么。那共鸣非偶然,乃雷泽之力与金纹相引,血脉中已有异变。
我低头,右臂衣袖裂开,皮肉间浮起半道雷符,边缘焦黑,似被雷火灼过。此符非我所绘,乃残音所化,金血所养。它正在生长。
识海深处,忽有异动。百万残音退去,一道模糊身影浮现——形似侏儒,怀中焦糖正燃,火光映出他残缺的面容。那是千面鬼最后一世。他未开口,只抬手指向我右臂,又指向古松根部,随即化作灰烬,消散无痕。
我未动。
焦糖仍在掌心,“柒”字朝上,血线凝成一线,直指松根。交接未至,残卷未取,然我已知,此局非为雷诀,而是为引人入局。试阵非破阵,而是献祭。残卷非宝物,而是饵。
我将玉符碎片收入袖中,右臂金纹突震,血肉间雷纹蔓延至颈侧。我抬手,指尖触到眉心朱砂,烫如烙铁。识海深处,百万残音再度低鸣,似有集体苏醒之势。
古松根部,那道缝隙中,缓缓渗出一滴黑血,顺着焦皮滑落,滴在焦土上,发出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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