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境之超脱 第18章 暗夜抉择

晨光彻底驱散了仓库内的黑暗，却驱不散弥漫在两人心头的沉重。

福伯靠着干草堆，将他所知的情报尽数道来，声音嘶哑却条理清晰：“王家如今的核心力量，除了王雄那老贼元武境九重巅峰，其下还有三位元武境九重的长老，以及至少十名元武境七八重的好手。这还不算他们最近招揽的那些亡命之徒。”

“玄冥阁的人，行事诡秘，老奴只探知到他们在城东‘醉风楼’有一处明面上的据点，由一个姓幽的执事坐镇，据说就是那夜出手重伤少爷您的贼子。暗地里是否还有其他巢穴，不得而知。他们人数不详，但个个实力强横，最弱的恐怕也有元武境七重。”

“如今青阳城四门把守森严，进出皆需严查，尤其是对年轻男子。城内各处要道，也都有王家的眼线和巡逻队。少爷，您如今归来，虽实力大进，但若要硬闯王家或者玄冥阁据点，恐怕……”福伯脸上写满了担忧。对方势大，根深蒂固，少爷单枪匹马，无异于以卵击石。

姜宇默默听着，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他轻轻托起福伯那条折断的手臂，混沌真气缓缓渡入。

福伯只觉得一股温润醇和、却又蕴含着难以言喻力量的气流涌入伤处，断骨处传来麻痒的感觉，肿胀竟在肉眼可见地消退，疼痛大减！他震惊地看着姜宇，这等疗伤效果，远超他所知的任何真气！

“少爷，您这……”福伯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

“福伯，我已非吴下阿蒙。”姜宇收回手，语气平静却带着绝对的自信，“复仇之事，我自有计较，不会莽撞。”

他话锋一转，问道：“福伯，你可知晓‘天元宗’？”

福伯一愣，随即点头：“知道，那是我们这片地域的霸主，真正的仙家宗门，每隔三年会开山门招收弟子。算算时间，下一次招收，就在一个多月后。”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少爷是想……”

“不错。”姜宇目光锐利，“青阳城已成牢笼，留在此地，纵能杀几个喽啰，也难动其根本，反而会打草惊蛇，陷入重围。玄冥阁势力遍布大陆，王家不过是其爪牙。要报此血海深仇，我需要更强的力量，更需要跳出这方池塘，看清幕后黑手的真面目！”

他站起身，走到破窗边，望着外面逐渐喧嚣起来的棚户区，声音低沉而坚定：“天元宗，便是我下一步的目标。唯有进入那里，我才能更快地提升实力，才能接触到更广阔的世界，才能积蓄足以掀翻玄冥阁的力量！”

福伯看着姜宇挺拔的背影，感受到那股内敛却磅礴的自信与决心，老怀大慰，连连点头：“少爷所言极是！是老奴目光短浅了！留在青阳城，确是死路。天元宗，才是少爷您真正的舞台！”

但他随即又忧心道：“可是少爷，前往天元宗路途遥远，途中险阻重重，而且……您如今的身份……”

“无妨。”姜宇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冷峻，“我便以这‘已死’之身，换一个身份，重新开始。至于路途险阻……”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正好用来磨砺我的刀锋。”

他走回福伯身边，蹲下身，神色郑重：“福伯，我离开后，青阳城还需您暗中留意。我会给您留下一些财物和疗伤丹药，您务必找个更安全的地方养好伤。若有紧急情况，或探听到重要消息，可去城西‘李氏杂货铺’，找一个叫李瘸子的人，他欠我姜家一个人情，信得过。将此物交给他，他自会设法将消息传出。”

姜宇从怀中（实则是从深渊所得杂物中）取出一枚样式普通的铁质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姜”字，这是姜家暗卫的信物，知道的人极少。

福伯双手颤抖地接过令牌，紧紧攥住，老泪再次盈眶：“少爷放心！老奴这条命是老爷和少爷给的，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定会为少爷看好这青阳城！您……您一定要保重！”

“我会的。”姜宇重重握了握福伯的手，“待我归来之日，便是仇寇授首之时！”

他不再停留，将身上大部分金银和几瓶用不上的普通疗伤药留给福伯，又仔细叮嘱了一番隐藏和联络的细节。

最后，他深深看了一眼这片生养他的土地，看了一眼远处那片已成废墟的家，将所有的眷恋与悲痛，尽数化为前行的动力。

“福伯，保重！”

话音落下，他身影一晃，已从破窗掠出，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棚户区错综复杂的小巷深处，再无痕迹。

仓库内，福伯攥紧手中的令牌和丹药，望着姜宇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老爷，您看到了吗？少爷他真的长大了……姜家的血仇，一定有得报的那一天！”

他挣扎着起身，开始按照姜宇的吩咐，小心翼翼地收拾痕迹，准备转移。

而此刻的姜宇，已然如同一滴水汇入江河，混在出城的人流中，向着城门方向而去。

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普通布衣，容貌也利用混沌真气对肌肉的细微控制，略微调整，显得更加平凡坚毅，气息压制在元武境五重左右，如同一个寻常的、准备外出闯荡的年轻武者。

青阳城，暂别了。

天元宗，我来了！

新的征程，自此而始。复仇的火焰，将在更广阔的天地间，燃烧得更加炽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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