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鸡岭的风,裹挟着五色神光的凛冽气息,刮得西岐大军的旌旗猎猎作响。
孔宣立于岭头,一身翎羽流光溢彩,宛如一尊亘古不败的神只。他低头瞥了一眼被神光捆缚在一旁的杨戬、哪吒等人,嘴角勾起一抹倨傲的弧度。这些曾在西岐伐纣路上所向披靡的猛将仙师,此刻在他眼中,不过是一群束手就擒的蝼蚁。
“姜子牙!”孔宣的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响彻整个山谷,“尔等西岐,自诩顺应天命,可如今,连我这小小总兵都过不得,谈何伐纣?”
他抬手一挥,五色神光如浪潮般翻涌,映得半边天都成了琉璃之色:“回去告诉尔等师尊,元始老儿若有本事,便亲自来此!圣人不出,这洪荒大地,便由我孔宣说了算!”
说罢,他仰天大笑,笑声震得云层都为之震颤:“我便在此候着,尔等尽可去搬救兵!来一个,我擒一个;来十个,我擒十个!纵使西岐倾巢而出,又能奈我何?”
岭下的姜子牙脸色铁青,握着封神榜的手指微微发白。孔宣的高傲,并非空穴来风,准圣巅峰的修为,配上无物不刷的五色神光,圣人不出,当真无人能敌。他麾下的将士早已士气低迷,仙师更是折损大半,再这般耗下去,西岐大军怕是要困死在金鸡岭。
别无他法,姜子牙只能咬牙,吩咐副将暂代中军之职,自己则驾起遁光,直奔昆仑山玉虚宫而去。
玉虚宫的琼楼玉宇,隐在云雾缭绕之间,往日里仙气缥缈,此刻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沉寂。姜子牙跌跌撞撞地闯入大殿,见元始天尊正端坐于九龙沉香辇上,闭目养神,连忙跪倒在地,将金鸡岭的窘境一五一十地禀明。
“师尊!孔宣那厮,乃是元凤后裔,天地间第一只孔雀,身怀五色神光,无物不刷,杨戬、哪吒等人尽皆被擒,西岐大军寸步难行!还请师尊出手,降服此獠!”
元始天尊缓缓睁眼,眸中寒光一闪。孔宣的根脚,他自然知晓,不过是凤族遗脉,纵使修为通天,在圣人眼中,也不过是只稍强些的鸟兽。可鸿钧道祖早有法旨,圣人不得擅自动手,干预量劫走势。
他冷哼一声,语气带着几分不耐:“此獠虽强,终究只是准圣。圣人不出,便是他的天下,本座岂能因一介妖禽,坏了道祖法旨?”
姜子牙急得额头冒汗:“可西岐大军被困,伐纣大业停滞不前,这可如何是好?”
元始天尊眉头紧锁,沉默半晌,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他纵是圣人,也不能公然违逆道祖法旨。思忖片刻,他沉声道:“你且退下,本座去八景宫走一趟,问问你师伯。”
不多时,元始天尊便到了八景宫。老子正盘膝坐在蒲团上,闭目参悟大道。听闻元始天尊道明来意,他缓缓摇头,神色淡然:“孔宣的五色神光,先天而生,克制洪荒诸多法宝,便是我那弟子玄都,修为虽已至准圣后期,却也难敌此獠。道祖有旨,圣人不得插手,我二人亦是束手无策。”
元始天尊面色沉郁。连老子都这般说,可见此事当真棘手。他沉吟良久,终究还是咬了咬牙:“罢了,唯有去紫霄宫,求师尊定夺。”
紫霄宫内,鸿钧道祖端坐于莲台之上,周身混沌紫气缭绕。听元始天尊禀明来意,他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声音平静无波:“此事,自有安排。你且回去,静待变数即可。”
一句话,便将元始天尊打发了回去。圣人至尊,却在一只准圣孔雀面前束手无策,元始天尊心中郁气难平,却也只能谨遵师命,悻悻返回玉虚宫。
而此刻的天庭灵霄宝殿,昊天与瑶池金母正凭栏而立,身前悬着一面古朴的宝镜,镜中光影流转,正是金鸡岭的战况。这昊天镜,乃是天庭至宝,上可照九天,下可映黄泉,三界之事,无不尽收眼底。
“这孔宣,倒是个桀骜不驯的角色。”瑶池金母轻摇玉扇,语气带着几分玩味,“五色神光无物不刷,圣人不出,当真无人能制。”
昊天眸光深邃,望着镜中孔宣傲立的身影,沉吟不语。他乃是三界之主,却因圣人制衡,处处束手束脚。此番封神量劫,本就是圣人博弈的棋局,他天庭不过是坐收渔翁之利,待到量劫结束,册封众神,方能真正执掌三界秩序。
就在此时,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陡然在他二人脑海中响起,正是鸿钧道祖的法旨:“昊天,速去金鸡岭降服孔宣,推进封神量劫,不得有误。”
昊天心中一凛,连忙躬身应是。待法旨散去,他眉头却紧紧皱起。
瑶池金母亦是察觉到他的迟疑,轻声问道:“师兄可是有何难处?”
“道祖法旨,自然不敢违抗。”昊天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凝重,“只是,我若悍然出手降服孔宣,虽是顺应道祖之意,却难免落人口实。人族三皇此刻正在火云洞镇压人族气运,他们素来护短,此番西岐伐纣,本就是人族内部更迭,我天庭贸然插手,三皇心中必定生出芥蒂。日后我欲执掌人道部分权柄,怕是会多有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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