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霄娘娘驾临商军大营的那一日,狂风卷着乌云压满了天际,铅灰色的云层低得仿佛要坠落在营寨的辕门之上,连西岐城头那面象征着周室气运的杏黄旗,都被吹得猎猎作响,旗角翻飞间,晃得人心头发颤。
商军阵前,云霄一袭素色道袍立于中央,青丝如瀑,眉眼间凝着化不开的寒霜。她手中九曲黄河阵阵图凌空展开,黄蒙蒙的光晕刹那间席卷方圆百里,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大地剧烈震颤,滚滚黄沙自地底翻涌而出,滔滔浊浪凭空升腾,一座玄奥无比的大阵拔地而起。阵内阴风怒号,鬼哭阵阵,隐隐有龙蛇嘶吼之声穿透阵墙,直刺云霄,琼霄手持金蛟剪,碧霄托着混元金斗,二人分列云霄左右,周身煞气直冲斗牛,看得商军将士无不热血沸腾,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震彻四野。
“阐教十二金仙,用卑鄙手段欺,暗害吾之兄长,害他魂归封神榜,今日便来此阵中,与我等做个了断!”琼霄声如裂帛,怒喝声响彻两军阵前,连空气都似被震得泛起涟漪。
西岐帅府内,气氛压抑得近乎凝滞。广成子、赤精子、黄龙真人等十二金仙齐聚一堂,皆是面色凝重。他们只知这九曲黄河阵是截教通天教主传下的绝世凶阵,威力无穷,却从未有人真正领教过阵中玄机,更不知此阵最可怖之处。
“诸位道兄,截教向来恃强凌弱,此番三霄布下此阵,分明是要与我阐教不死不休!”广成子手持番天印,印身霞光流转,他声如洪钟,目光扫过众人,“此阵纵是厉害,也不过是旁门左道之术,我等手持圣人亲赐法宝,合力破阵,定能取胜,岂能堕了阐教威风!”
其余金仙纷纷附和,个个摩拳擦掌。黄龙真人挥动手中宝剑,剑身嗡鸣作响,他朗声道:“广成子道兄所言极是!我等苦修千年,历经千劫万难,方才修成大罗金仙修为,岂会惧这区区阵法?今日便闯上一闯,叫那三霄知晓我阐教手段!”
一众金仙意气风发,只当凭借手中法宝与千年修为,便能踏破此阵,却不知自己早已踏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十二道遁光冲天而起,如流星赶月般齐齐冲入九曲黄河阵中,只余下帅府内姜子牙望着阵向,心头那股不安之感愈发浓重。
甫一入阵,众仙便觉眼前景象大变。放眼望去尽是漫漫黄沙,遮天蔽日,滔滔浊浪翻滚不休,将天地间的光线吞噬殆尽,辨不清方向,更寻不到三霄的身影。唯有那股阴煞之气,丝丝缕缕钻入骨髓,扰得众仙心浮气躁,仙力运转都滞涩了几分。
“此阵以天地煞气为引,以九曲黄河之水为基,诸位道兄莫要乱了心神!”云霄的声音从阵中四面八方传来,清冷之中带着彻骨寒意,仿佛在众仙耳边低语,又似远在天边。
话音未落,碧霄手中混元金斗陡然祭起,金芒万丈,一股磅礴吸力骤然爆发,宛如黑洞般吞噬着阵内的一切。道行天尊躲闪不及,被那吸力一扯,瞬间被卷入斗中。他只觉周身仙力如脱缰野马般不受控制,丹田内更是翻江倒海般剧痛,却全然不知,头顶那三朵凝聚千年修为的道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花瓣片片凋零,胸中五气亦是如风中残烛般摇曳,随时都会熄灭。
“啊——”道行天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被混元金斗狠狠抛落阵中时,已是面色惨白如纸,浑身仙力尽散。他茫然抬手摸向头顶,只觉一片空荡,那伴随自己千年的顶上三花,竟已消失无踪,胸中五气更是消散无形,连一丝仙韵都寻不到了。他瘫倒在黄沙之中,指尖颤抖着划过自己的丹田,感受着那片荒芜,眼中满是绝望:“我的修为……我的三花五气……千年苦修,竟毁于一旦……”
众仙见状,皆是心头大骇。他们这才意识到,这九曲黄河阵的凶险,远非他们想象的那般简单,这哪里是什么困阵,分明是断人仙途的绝阵!赤精子急忙祭出阴阳镜,镜光流转,想要护住周身,却见琼霄眼中寒光一闪,手中金蛟剪凌空一剪,一道凌厉的金光闪过,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能定人生死的阴阳镜竟被生生剪断,碎片四溅,没入黄沙之中。
赤精子措手不及,被阵中浊浪狠狠拍中,只觉丹田剧痛难忍,一股难以言喻的虚弱感席卷全身。他低头望去,只见自己的道袍之下,仙力流转的光晕彻底黯淡,头顶三花寸寸碎裂,化作点点灵光消散,胸中五气化为乌有,千年苦修,竟一朝散尽。他踉跄着跪倒在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眼神空洞得如同死水。
“尔等自诩圣人教派,却行那暗算害人的卑劣勾当,今日便让你们尝尝道基尽毁的滋味!”琼霄的怒喝声震得众仙耳膜生疼,手中金蛟剪再次挥动,金光闪烁间,又有两位金仙的法宝被剪断,身形被卷入混元金斗之中。
广成子见师弟们接连遭殃,睚眦欲裂,怒喝一声,将番天印祭至半空,印身霞光万丈,携着开天辟地之势,便要砸向阵眼。可云霄早已算准他的动向,素手轻扬,阵图飞速转动,无数黄沙凝聚成一道遮天蔽日的巨掌,硬生生接住了番天印。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广成子只觉手臂发麻,虎口迸裂,鲜血直流。与此同时,混元金斗的吸力再次袭来,广成子只觉浑身一麻,仙力瞬间溃散。他眼睁睁看着头顶三花摇曳数下后彻底熄灭,胸中五气消散殆尽,踉跄着跪倒在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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