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帅府之内,愁云惨淡,仙材灵药道韵久久不散……
广成子捂着胸口的伤处,面色惨白地倚在楠木椅上,嘴角还凝着一丝未干的血迹。他手中紧紧攥着那柄番天印,往日里光芒万丈的至宝,此刻竟黯淡了三分,印身上隐约可见几道细密的裂痕,正是昨日被赵公明定海珠震伤的痕迹。黄龙真人的肩头被层层绷带裹得严严实实,伤口处渗出的血水将白绸染得通红,他疼得龇牙咧嘴,却又不敢大声呻吟,只能闷哼着靠在榻边。道行天尊、清虚道德真君、灵宝**师等几位金仙亦是带伤在身,有的断了佩剑,有的折了拂尘,一个个垂头丧气,全无往日在玉虚宫论道时的意气风发。
帐内烛火噼啪作响,跳动的火苗映得众人的脸色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死寂。
“赵公明的定海珠实在太过厉害,那可是极品先天灵宝,十二颗宝珠齐出,便是大罗金仙的护身罡气也能一撞而碎。”南极仙翁长叹一声,捻着胡须的手指微微颤抖,眼底满是无力,“燃灯那厮倒好,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全然不顾我等死活,更将西岐百万生民抛在了脑后!如今他人影无踪,我等群龙无首,如何能抵挡那尊煞神?再这么下去,不消三日,西岐城便要被商军踏破了!”
“那燃灯道兄……呸!他算什么阐教副教主!”黄龙真人啐了一口,牵动肩头伤口,疼得额头青筋暴起,“贪生怕死,临阵脱逃,简直丢尽了我阐教的脸面!”
众人闻言,皆是沉默。昨日城头那一战,赵公明一人一虎,十二颗定海珠如流星坠地,威力无穷。惧留孙的捆仙绳被震得寸寸断裂,道行天尊的佩剑险些脱手,广成子更是被宝珠余波震得气血翻涌,若非他反应快,祭出番天印护体,怕是此刻已经重伤昏迷。而那位阐教副教主燃灯道人,更是将惜命奸滑的性子发挥到了极致,见定海珠威势滔天,自己讨不到半分便宜,脚底抹油,连一句招呼都没打,便驾着祥云仓皇遁走,如今竟是杳无音讯。
就在帐内愁云密布之际,广成子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胸口的伤势牵动,疼得他脸色一白,却依旧咬牙道:“事到如今,唯有一条路可走——前往昆仑山玉虚宫,求师尊出手相助!”
此言一出,帐内众人皆是眼前一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缕曙光。元始天尊乃是万圣之尊,执掌阐教,威压三界,只要师尊肯出手,区区一个赵公明,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
“不错!师尊乃是圣人,定能破赵公明的定海珠!”黄龙真人眼中燃起希望,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伤口牵制,只能作罢。
当下,广成子顾不得伤势,与南极仙翁二人简单收拾了一番,便驾起祥云,朝着昆仑山的方向疾驰而去。祥云划破天际,留下两道淡淡的流光,二人皆是心急如焚,恨不能肋生双翅,立刻赶到玉虚宫。
昆仑山玉虚宫外,仙雾缭绕,仙鹤齐鸣,琪花瑶草遍地生辉,一派仙家气象。与西岐的肃杀之气相比,这里宛若世外桃源。
广成子与南极仙翁二人落在宫门前,顾不得欣赏周遭美景,便快步走入宫内。只见大殿之上,元始天尊端坐于八宝云光座上,面色淡然,双目微阖,仿佛早已洞悉世间诸事。他周身霞光万道,瑞气千条,一股无形的圣人威压弥漫开来,压得二人不由自主地躬身行礼。
“弟子广成子(南极仙翁),拜见师尊!”二人跪倒在丹墀之下,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
元始天尊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淡漠地扫过二人,见他们面带风霜,气息紊乱,显然是受了重伤,便淡淡开口:“西岐之事,燃灯之事,我已知晓。”
广成子与南极仙翁对视一眼,皆是心头一震。广成子连忙叩首道:“师尊明鉴!赵公明持定海珠横行西岐,连败我等数位同门,燃灯临阵遁走,如今更是不知去向!西岐危在旦夕,还请师尊出手,救西岐于水火,诛灭那赵公明!”
“燃灯那厮,怕是早已投奔西方教了。”元始天尊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他本就非我阐教嫡系,此番见阐教受挫,便寻了退路,也算情理之中。”
南极仙翁闻言,心头一惊,连忙追问道:“师尊,那燃灯道兄当真投了准提、接引二位圣人?”
元始天尊微微颔首,眉头轻蹙:“如今三界劫气滋生,天机混乱不堪,便是为师,也难以测算他的具体踪迹。他既已叛出阐教,日后是死是活,皆与我玉虚宫无关。此事以后必有计较”
二人闻言,皆是默然。燃灯叛教投西,无疑是给阐教雪上加霜,只是此刻,他们已无暇顾及此事,当务之急,是请师尊出手对付赵公明。
广成子再次叩首,声音恳切:“师尊,赵公明此举,乃是逆天而行,还请师尊为三界苍生做主!”
元始天尊闻言,轻轻摇了摇头。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赵公明乃截教弟子,此番下山,亦是天数使然。我身为圣人,不可轻易插手凡尘战事,坏了三界秩序,乱了天道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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