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宫的传音未落,昊天与瑶池便已躬身应诺,二人身影一闪,便出了偏殿道场,立于紫霄宫外的云海之上。
不多时,洪荒大地各处便有流光破空而来,正是那三千客。为首的三清气息沉凝,准圣初期的威压若隐若现,老子手持红花鞭拐,元始捻着白藕所化的三宝如意,通天掌中青萍剑清辉流转,三人周身道韵交织,显然在千年蛰伏中又有精进;女娲一身素衣,造化之气萦绕周身,虽已踏入混元金仙初期,却早已卡在瓶颈,连半步中期都难以触及,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郁色;准提、接引身披袈裟,佛光普照,大罗金仙巅峰的气息圆满至极,只差一步便能叩开准圣之门。
人群之中,帝俊孤身而来,周身帝威凛然,已然是大罗金仙巅峰的修为巫妖大战千年,妖族大本营需得有人镇守,他便留太一坐镇东海,自己则孤身赴紫霄宫之约。他目光扫过殿内蒲团与莲台,见鸿钧座下并无妖族一席之地,眼底戾气翻涌,杀气几乎要冲破体表,却碍于道祖威压不敢发作。
鲲鹏缩在人群末尾,目光阴鸷地扫过准提、接引与红云,见红云身旁镇元子依旧如影随形,才悻悻收回目光。
待三千客齐聚,鸿钧缓缓睁开混沌色的眸子,目光掠过众人,忽的抬手一挥。两道流光自混沌深处破空而至,一者裹挟着煌煌阳气,化作一道身着金袍的俊朗男子;一者萦绕着幽幽阴气,化作一位身披素裙的清冷女子。
“此二人,乃先天一缕阳气所化东王公,先天一缕阴气所化西王母。”鸿钧的声音裹挟着大道威严,响彻殿宇,“阴阳相合,方定洪荒仙序。”
言罢,鸿钧再挥手,一柄龙头拐与一面素色云锦旗便破空而出,前者落入东王公手中,后者飘至西王母身前。
“赐东王公龙头拐,执掌洪荒男仙,整肃仙规;赐西王母素色云锦旗,统御洪荒女仙,调和阴韵。”
东王公与西王母连忙叩首谢恩,前者手握龙头拐,周身阳气愈发炽烈;后者轻抚素色云锦旗,清冷面容上多了几分庄重。帝俊看着这一幕,心中更添郁气——妖族亿万子民,竟不如这凭空出现的阴阳二仙得道祖青睐,他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杀气几乎凝成实质。东王公则眸光闪烁,瞥了眼西王母手中的素色云锦旗,心中竟隐隐生出几分较劲之意,同为洪荒仙统执掌者,他暗下决心,定要让男仙一脉压过女仙一头。
待东王公与西王母退至一侧,鸿钧方才开口,声震寰宇:“今第三讲,便为尔等阐圣人之道,明混元金仙、混元大罗金仙与圣人之境的天堑之别。”
此言一出,殿内三千客皆是屏息凝神,连帝俊都暂时压下了杀气,侧目望去。
鸿钧的声音带着一丝怅然,混沌眸光扫过苍茫洪荒的方向:“今时不同往日,洪荒大道不显,法则隐遁,于法修而言,步步皆是天堑。混元金仙,修己身,炼本源,不借天道,不依外物,可大道残缺,便是初期欲进中期,亦是千难万难;至于混元大罗金仙,需集万道之力融于其身,道体圆满,本源不寂,方能肉身不死,魂魄不灭——此境在今日洪荒,已是虚妄空谈,无人可及。”
他顿了顿,话音陡然转厉,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而圣人之境,需以自身之道,融于天道,天道不死,则圣人不灭,在这大道不显的洪荒,却是破局证道的唯一生路!”
座下众人听得心神剧震,三清眸光灼灼,心中已然明了此中利弊;准提、接引更是双手合十,面露渴求之色,西方贫瘠,若无圣人之位加持,永无崛起之日;女娲则浑身一震,眸中郁色尽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她苦修万年,卡在混元金仙初期寸步难进,今日方知,原来合道证圣,才是自己唯一的出路。
这一讲,便是三千年。
三千年道音流转,殿内灵气翻涌,混沌气弥漫。三清于道音中悟得斩尸合道之真谛,准圣初期的境界愈发圆满,周身道韵愈发厚重;准提、接引则窥得西方教立教之根基,大罗金仙巅峰的气息隐隐有了突破之兆,佛光之中多了几分慈悲渡世之意;女娲则彻底熄了冲击混元金仙中期的念头,一心参悟合道之法,周身造化之气愈发灵动,与天道的联系也隐隐多了几分契合。
三千年期满,鸿钧缓缓抬手,声音再度响起:“三清悟性卓绝,根基深厚,赐为亲传弟子;女娲造化天成,心性澄澈,赐为关门弟子。”
三清与女娲连忙叩首,谢恩之声响彻殿宇。
准提、接引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急切,当即上前一步,面露悲戚之色,叩首道:“道祖慈悲!西方贫瘠,草木不生,弟子二人愿渡化世人,只求道祖垂怜,赐一线机缘!”说罢,二人竟是泪洒当场,声声泣血,满是悲天悯人之意。
鸿钧眸光微动,昔日道魔之争,罗喉自曝西方,大地破碎,这份因果还得他来还,沉吟片刻,道:“尔二人执念颇深,赐为记名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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