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大地广袤无垠,山川湖海纵横交错,灵脉隐于其间,云雾缭绕处常有奇景。昊天与瑶池辞别巫妖战场边缘,一路向东,奔赴传闻中的东海三仙山。这一路行程漫漫,足足耗费近半年光阴,途中所见所闻,皆是寻常修士难遇的趣致。
行至南海之畔时,二人曾进入一片上古红树林。林中古木枝干虬曲,如苍龙盘卧,暗红色的叶片遮天蔽日,林间弥漫着淡淡的咸腥水汽与灵气交织的独特气息。更奇的是,林中栖息着一种名为“玄羽雀”的灵禽,通体漆黑如墨,羽翼展开却泛着七彩霞光,鸣声清脆如玉石相击,竟能引动周遭灵气共鸣。瑶池见之喜爱,驻足聆听半晌,玄羽雀似通人性,围绕二人飞舞三圈,留下数根泛着灵光的羽毛,方才振翅远去。
穿过红树林,便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戈壁。本是寸草不生之地,却在深处藏着一汪月牙泉,泉水清澈见底,倒映着漫天星辰,泉眼处不断涌出丝丝缕缕的先天水灵之气。泉边生长着几株“星纹草”,叶片上布满细碎的银纹,夜间会发出柔和的光芒,竟是炼制凝神丹的绝佳辅料。昊天与瑶池并未贪心采摘,只是取了些许泉水,便继续赶路——混元金仙的修行,早已不执着于寻常灵材,这般偶遇,更像是道途上的调剂。
沿途还曾遇到过迁徙的“玄甲巨犀”族群,每一头巨犀都有小山般大小,皮糙肉厚,头顶独角蕴含着精纯的土行之力,却性情温顺,见二人靠近,只是抬了抬头颅,便继续缓步前行。瑶池见状,忍不住以锁水灵佩的水韵之力,为族群前方的干涸土地催生了一片青草,巨犀群似有感应,齐齐朝着二人的方向低鸣一声,方才离去。
一路走走停停,观洪荒奇景,遇各色灵物,倒也不甚枯燥。这日,二人终于望见南海之上,三座仙山悬浮于云海之中,正是蓬莱、方丈、瀛洲。
方丈与瀛洲二山外围,皆笼罩着一层肉眼可见的先天阵法光幕,霞光流转,符文隐现,散发出磅礴的鸿蒙威压。那是与生俱来的先天大阵,与仙山本源紧密相连,不仅防御无懈可击,更能滋养岛内灵脉。传闻强行破阵者,必会引动阵法反噬,轻则被震伤修为,重则导致仙山崩碎,岛内潜藏的先天机缘也会随之流失,是以纵使洪荒修士对三仙山觊觎已久,也无人敢对这两座仙山动粗。
唯有蓬莱仙山例外,其外围虽无先天大阵,却因是东王公的道场、天庭中枢所在,常年有天庭兵将驻守,仙气凛然间透着威严。此刻,仙山脚下的海面上,两股大军正遥遥对峙,气氛剑拔弩张到了极点。
对峙的一方,是阵容鼎盛到令人心悸的妖族大军。旌旗蔽日,妖气冲天,云层之上,帝俊与东皇太一并肩而立,帝俊手持河图洛书,周身星辰之力流转,东皇太一怀抱混沌钟,鸿蒙威压扑面而来。二人身侧,两道身影气势峥嵘,其一羽翼遮天、气息诡谲,正是妖庭妖师鲲鹏,准圣中期修为,智谋深沉、神通广大,为妖庭筹谋无数;另一人身着八卦道袍、气度雍容,正是妖族羲皇伏羲——女娲圣人的兄长,早早就加入妖族核心,位列三皇之一,同样是准圣中期修为,其深厚道行让妖庭气势愈发鼎盛。
鲲鹏与伏羲身旁,十大妖神分列两侧,白泽、计蒙、英招、飞廉、屏翳、商羊、陆吾、开明、穷奇、饕餮尽在其中,每一位皆是准圣初期的修为,气息沉凝如渊,周身神光缭绕,各有神通妙法。再往下,是数百名大罗金仙组成的中坚力量,个个神通在身、法宝精良;更有不计其数的太乙金仙、金仙之流,阵列绵延数千里,密密麻麻,妖气几乎凝成实质,遮蔽了半边天空,声势骇人。
而另一方,是东王公所属的天庭兵将。东王公立于蓬莱仙山山门前,手持先天玉如意,神色凝重,周身仙气缭绕,身后兵将身着银白战甲,手持拂尘、仙剑等法器,虽数量远不及妖族,却也个个精锐,气势如虹。
“东王公,你竟敢私建天庭,欲图染指洪荒,今日我兄弟二人便要替天行道,将你铲除!”帝俊声音冰冷,河图洛书微微转动,引动周天星辰之力,化作漫天星刃,直指东王公。
东王公手持玉如意,周身仙气暴涨,沉声回应:“洪荒大地,强者为尊,我建天庭顺应天道,何错之有?尔等妖族野心勃勃,欲独霸洪荒,休要痴心妄想!今日便让你们知晓,我天庭也绝非好欺!”
双方狠话既出,杀气愈发浓烈,正欲动手之际,两道清光自云端降下,昊天与瑶池的身影缓缓浮现于半空,瞬间吸引了对峙双方的全部目光。
东皇太一目光一凝,率先认出了来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开口道:“原来是昊天道友与瑶池道友,别来无恙。”他与昊天曾有一面之缘,知晓对方为道祖童子,不敢怠慢。
帝俊、鲲鹏、伏羲及东王公等人也纷纷将目光投向二人,神色各异,有好奇,有警惕,亦有探究。
昊天神色平静,握着镇天印碎片的手未曾松动,周身混元道韵缓缓散开,与瑶池并肩而立,淡淡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海面:“吾乃昊天,身旁这位是瑶池。我二人一路游历至此,恰逢尔等对峙,无意插手任何一方纷争,只是在此静观而已。”
话音落地,周身虽无刻意释放威压,却自有一股超然气度,让在场众人都感受到了不容小觑的实力。
东王公闻言,暗自松了口气——若二人偏向妖族,今日之战便更无胜算,既然只是静观,倒也无需顾虑。
帝俊与东皇太一对视一眼,鲲鹏与伏羲也在旁微微颔首,示意不必多生枝节。东皇太一遂转向东王公,语气冰冷:“既然昊天道友与瑶池道友欲观战,便让他们看着!今日,定要踏平蓬莱,了结这场恩怨!”
东王公面色一沉,握紧手中先天玉如意,周身仙气愈发磅礴:“怕你不成!”
昊天与瑶池对视一眼,身影一晃,便落在远处一朵悬浮的祥云之上,既不靠近蓬莱,也不偏向妖族阵营,静静看着下方剑拔弩张的对峙局面,等待着大战的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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