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颜的苏醒,如同给几乎窒息的靖安王府注入了一缕新鲜的空气。尽管她依旧虚弱得说不出几句话,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但那双重新睁开的、清澈而温柔的眼眸,足以让所有人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些许。
南宫烬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亲自喂药喂水,为她擦拭,目光几乎未曾从她身上移开。那份小心翼翼、视若珍宝的姿态,让所有见到的人都为之动容。而苏清颜,虽然身体极度虚弱,却始终强撑着精神,对他露出安抚的微笑,轻声细语地与他说话,仿佛那场几乎耗尽心血的救治,不过是寻常小事。
然而,两人心中都清楚,有些事,不能再瞒下去了。尤其是苏清颜施展的、那逆转生死的秘术,以及她如何能在王府被严密监控下,拿出“冰魄寒蚕”等救命奇药,都指向了她身上那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日午后,苏清颜用了药,精神稍好,靠在床头。南宫烬正为她将一勺温热的燕窝粥吹凉,准备喂她。
“烬,”苏清颜看着他,声音依旧微弱,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与认真,“我有话,想对你说。”
南宫烬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看她。从她醒来,他便隐约感觉到,她似乎有话要说,却又似乎在犹豫。此刻见她主动提起,他心中了然,也有了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他放下粥碗,握住她的手,目光专注而温柔:“嗯,你说,我听着。”
苏清颜深吸一口气,尽管这个动作对她来说都有些费力。她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盛满了对她的深情、担忧,以及毫无保留的信任。她知道,是时候了。这个男人,为她可以豁出性命,可以对抗整个世界。她对他的感情,也早已超越了最初的试探与利益结合。他们之间,经历了生死,拥有了共同的孩子,早已血脉相连,灵魂相依。有些秘密,不该再成为横亘在彼此心间的隔阂。
“烬,”她缓缓开口,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人。”
南宫烬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一瞬,但很快又放松,只是目光更加深邃,静静地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没有惊讶,没有质疑,只有一种了然于胸的了然,和更深沉的探究。
苏清颜从他的反应中,看出了他并非一无所知,或许早有猜测。这让她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消散了。她继续道:“我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一个与这里完全不同的世界。阴差阳错,或许是……一场意外,我的灵魂,进入了这具身体,成了‘苏清颜’。”
她简单描述了一下前世的世界,那些高楼大厦,铁鸟(飞机),千里传音(电话),以及她前世作为特工和医者的身份与经历。她没有说得太细,但已足够让南宫烬明白,她所拥有的那些超越常人的见识、医术、毒术,乃至冷静果决的心性,从何而来。
南宫烬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只是那双眸子,幽深如古井,仿佛要将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深深镌刻进灵魂深处。原来如此……难怪她与传闻中那个怯懦无能的苏家嫡女判若两人。难怪她会有那些奇思妙想,能想出炸山分流、绳网固堤那样的法子。难怪她的医术毒术如此精绝,甚至能解“玄阴透骨针”那样的奇毒。也难怪……她身上总有一种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疏离与神秘。
“所以,”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并不是‘她’。”他指的是原主苏清颜。
“嗯。”苏清颜点头,目光坦然地看着他,“嫁给你时,是‘她’。但后来与你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是我。爱上你的,也是我。”
南宫烬的心,因为她这句简单却分量极重的“爱上你的,也是我”,而狠狠一颤。他用力握紧她的手,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我知道。无论你是谁,从哪里来,你都是我的清颜,是我的妻,是我此生唯一所爱。”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与后怕:“所以,在江南,在东山县,你那些超出常理的见识和手段……还有这次,你救我的那些奇药和……秘术,都与你的来历有关,对吗?”
终于说到了最关键的部分。苏清颜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决绝。她闭上眼,集中起所剩无几的精神力,沟通了那个伴随她灵魂而来的、最核心的秘密——灵药空间。
“烬,你看。”她轻声说,同时,伸出另一只没有被他握住的手,掌心向上。
南宫烬的目光,落在她空无一物的掌心。起初,并无异样。但渐渐地,他敏锐地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似乎发生了一种极其细微的、难以言喻的波动。紧接着,一点翠绿色的、充满勃勃生机的光芒,自苏清颜的掌心缓缓浮现,最初只有米粒大小,随即迅速扩大、拉长,最终,竟在她掌心上方,凝聚成了一株栩栩如生、通体碧绿、散发着浓郁清香的、约莫三寸来高的草药虚影!那草药枝叶舒展,脉络清晰,甚至能看到叶片上凝聚的、如同露珠般的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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