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雾未散。
苏清颜换上了一身利落的粗布衣裳,这是她用从王婆子那里“拿”回的银钱,让张婆子帮忙购置的。经过一夜的调息,培元固本丹的药力已初步化开,虽离恢复实力还差得远,但至少行走山间已不成问题。
她需要亲自进山。空间里的丹药虽好,但数量有限,且药性过强,不适合这具身体长期大量服用。她必须找到这个世界的药材,配置更温和、更适合现阶段体质的方子,徐徐图之。
庄子背靠的落霞山,林木葱郁,传闻深处有猛兽出没,寻常庄户不敢深入。但这正合苏清颜之意,人迹罕至之处,往往才有年份足、品质好的野生药材。
她身形灵巧地穿梭在林间,目光如炬,仔细搜寻。前世丰富的野外生存和药材知识让她如鱼得水。
“七叶莲,年份不错,清热解毒……”
“紫血藤,活血化瘀的良药……”
“咦?竟是赤精草!”苏清颜眼睛一亮,小心地将一株叶片呈暗红色、隐隐有光华流动的草药连根挖出。这赤精草对于固本培元有奇效,在外界颇为罕见,没想到在此处寻得。
她的背篓渐渐充实起来。
正当她专注于一株峭壁上的石斛时,一阵隐约的、压抑的哭泣声随风飘来。
苏清颜眉头微蹙,凝神细听。声音来自不远处的山谷。
她收敛气息,悄无声息地靠近。只见谷底溪边,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童跌坐在地,小腿上鲜血淋漓,两道深可见骨的爪痕触目惊心,似是猛兽所为。男童身旁还散落着一个打翻的小药篓,里面只有几株常见的止血草。他脸色惨白,嘴唇发紫,显然失血过多,且那兽爪恐怕带毒。
男童身边并无大人,只有他一人在这危险的山中。
“呜……阿爹……福儿怕……”男童的哭声微弱,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苏清颜目光扫过周围,并未发现猛兽踪迹,想必是男童侥幸逃脱。她不是圣母,前世见惯了生死,心肠早已冷硬。但这幼童无助的模样,还是让她心中一软。
罢了,既然遇上,便是缘分。
她快步走出,来到男童面前。
突然见到生人,男童吓得止住哭声,惊恐地往后缩。
“别怕,我帮你看看伤。”苏清颜的声音刻意放柔了些,但依旧带着一丝清冷。她蹲下身,不由分说地检查男童的伤口。
伤口狰狞,毒素已开始蔓延。若再不救治,这孩童性命难保。
苏清颜没有丝毫犹豫,动作迅捷如风。她先是从背篓里取出刚采的、有解毒功效的七叶莲,揉碎汁液,滴入男童口中,暂时压制毒素。随即,她又拿出银针——这次是从袖中实际是从空间里取出普通毫针作掩饰,手法精准地刺入男童腿部的几处穴道,先止血,再逼毒。
男童起初还因疼痛挣扎,但当一股清凉感从伤口传来,剧痛减缓时,他睁大了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又依赖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手法奇怪的姐姐。
苏清颜又从背篓(实则从空间)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些许淡绿色的药粉,均匀撒在伤口上。这是她用空间里现存药材简单调配的金疮药,效果远非寻常草药可比。
药粉触及伤口,鲜血立刻止住,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结痂。
男童看得呆了,忘了哭泣。
苏清颜撕下自己衣襟内衬干净的布条,利落地为男童包扎好伤口。
“好了,暂时无碍。但余毒未清,需按时服药。你家住何处?为何一人在此深山?”苏清颜站起身,语气平静地问道。
男童看着自己被包扎好的腿,又看看苏清颜,小嘴一瘪,眼泪又涌了上来,但这次是带着委屈和后怕:“谢谢姐姐……我、我叫福崽,我跟阿爹来的……阿爹去采悬崖上的灵芝,让我在这里等,然后……然后就有大老虎……我跑,摔倒了……”
原来如此。苏清颜抬头望向陡峭的山崖,心中了然。那悬崖确实危险,寻常采药人不会轻易涉足。
“福崽!福崽你在哪?!”就在这时,一个焦急万分的男子呼喊声由远及近传来。
“阿爹!阿爹我在这里!”福崽立刻大声回应,激动地想站起来,却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很快,一个穿着短打、背着药篓、面色焦急的中年汉子循声冲了过来。他看到福崽腿上的伤和包扎的布条,脸色骤变,扑过来一把抱住儿子:“福崽!你的腿怎么了?!”
“阿爹,是老虎抓的……是这位姐姐救了我!”福崽指着苏清颜。
中年汉子这才注意到一旁的苏清颜。见对方只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女,衣着朴素,但气质沉静,不似常人。他再看儿子腿上的包扎,手法专业,血迹已止,儿子虽然虚弱,但脸色比想象中好太多。
他立刻明白遇到了高人,“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多谢姑娘!若不是姑娘,我儿他……我陈石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姑娘!”
苏清颜侧身避开这一礼,淡淡道:“举手之劳。他腿上兽毒未清,需连续服用三日解毒汤药。我开个方子,你照方抓药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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