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中安静了几日,苏清颜觉得身体恢复了不少,便打算出门一趟。她需要购置一些药材,配置更适合现阶段体质的药浴和丸剂,同时也想亲自了解一下京城的医药行情,为日后可能的“生财之道”做准备。
她并未声张,只带了张婆子一人,从侧门出了府。张婆子如今对苏清颜是又敬又畏,自是小心翼翼跟着。
京城果然繁华,车水马龙,商铺林立。苏清颜目标明确,直奔几家信誉较好的大药铺。她出手买了不少药材,其中不乏一些价格不菲的珍品,让张婆子暗暗咋舌,越发觉得这位大小姐深不可测。
采购完毕,已近午时。苏清颜感觉有些饿了,便随意走进一家看起来颇为雅致、名为“百味斋”的酒楼,准备用些饭菜再回府。
酒楼生意不错,大堂里坐了不少客人。苏清颜选了个靠窗的僻静位置坐下,点了两样清淡小菜。她衣着依旧朴素,但因气质出众,还是引得一些食客侧目。
饭菜刚上桌,还没吃几口,就听到旁边一桌传来喧哗声。几个穿着锦袍、一看便是纨绔子弟的年轻人,正喝得面红耳赤,高声谈笑,言语粗俗,旁若无人。
其中一个穿着宝蓝色绸衫、眼下发青、明显酒色过度的青年,目光不经意扫过苏清颜这边,眼睛顿时一亮,露出淫邪之色。他推了推身旁一个穿着绛红色衣袍、体型微胖的青年,挤眉弄眼道:“哎,王兄,你看那边那个小娘子,长得可真水灵!虽然穿得寒酸了点,但这脸蛋,这身段,啧啧……”
那被称为“王兄”的胖青年,是吏部侍郎的幼子王蟠,在京中纨绔圈里是出了名的好色跋扈。他醉眼朦胧地看过来,见到苏清颜清丽脱俗的侧颜,顿时色心大起,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端着酒杯就走了过来。
“小娘子,一个人吃饭多寂寞啊?来,陪哥哥喝一杯!”王蟠凑到苏清颜桌旁,满嘴酒气,伸手就要去摸苏清颜的脸。
张婆子吓得脸色发白,想拦又不敢。
苏清颜头也没抬,手腕一翻,手中的竹筷精准地敲在王蟠的手腕麻筋上。
“哎哟!”王蟠只觉得手腕一麻,酒杯“啪嗒”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又惊又怒,“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知道本少爷是谁吗?敢打我?!”
他身后的几个纨绔也围了上来,撸胳膊挽袖子,面色不善。
大堂里的食客见要出事,纷纷避让,掌柜的和小二也不敢上前,显然认得这群纨绔,知道惹不起。
苏清颜这才缓缓放下筷子,抬眸看向王蟠,目光冰冷:“滚。”
一个字,清晰无比,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
王蟠被她的眼神看得心里一突,但酒劲上头,加上在同伴面前丢了面子,顿时恼羞成怒:“嘿!还是个辣性子!本少爷喜欢!今天非得把你弄回去好好玩玩不可!”说着,竟直接伸手朝苏清颜的肩膀抓来!
苏清颜眼神一厉!就在王蟠的手即将碰到她的瞬间,她猛地起身,动作快如闪电!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就听到“咔嚓”一声脆响,紧接着是王蟠杀猪般的惨叫!
苏清颜竟直接扣住王蟠的手腕,反向一拧,直接将他的胳膊拧得脱了臼!
“啊——!我的手!我的手断了!”王蟠疼得涕泪横流,瘫倒在地。
他那几个同伴都吓傻了,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出手如此狠辣!
“你、你竟敢伤王公子!你找死!”一个纨绔壮着胆子吼道,却不敢上前。
苏清颜一脚踩在王蟠的胸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同看着一只蝼蚁,声音冷得掉冰渣:“管好你的脏手。再敢碰我,断的就不只是胳膊了。”
她的目光扫过其他几个纨绔,那几人被她眼中的杀气所慑,竟齐齐后退一步,噤若寒蝉。
整个大堂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惊呆了。
就在这时,酒楼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一队巡城的官兵闻讯赶来。为首的队正看到倒在地上的王蟠,脸色顿时一变:“王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王蟠见到官兵,如同见到了救星,指着苏清颜哭喊道:“刘队长!快把她抓起来!这个疯女人当众行凶,打断了我的胳膊!”
刘队正看向苏清颜,见她衣着普通,心中便先入为主地偏向了王蟠,厉声道:“大胆民女!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伤人!来人,给我拿下!”
几名官兵就要上前。
张婆子吓得魂飞魄散。
苏清颜却面无惧色,冷冷地看着那刘队正:“你身为官兵,不问青红皂白,只听他一面之词就要拿人?这就是京城的王法?”
刘队正被问得一滞,恼羞成怒:“还敢狡辩!王公子乃是官宦子弟,岂会诬陷于你!拿下!”
“官宦子弟?”苏清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缓缓从袖中取出一物,亮在众人面前,“不知我这未来翊王妃,算不算官宦子弟?”
那赫然是一枚小巧玲珑、却代表着翊王府身份的玄铁令牌!是那日墨统领离去前,暗中留给她的,以备不时之需。
令牌一出,全场皆惊!
刘队正和那些官兵瞬间脸色煞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参、参见王妃娘娘!”
王蟠和其他纨绔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尤其是王蟠,面如死灰,差点晕过去!他、他居然调戏了翊王的未婚妻?!还被她打断了胳膊?!这、这简直是灭顶之灾!
苏清颜收起令牌,目光冰冷地扫过瘫软在地的王蟠:“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若再有下次,决不轻饶!滚!”
王蟠如蒙大赦,也顾不得胳膊剧痛,在手下的搀扶下,连滚爬爬地逃出了酒楼,连头都不敢回。
苏清颜不再理会跪了一地的官兵和目瞪口呆的食客,对张婆子淡淡道:“我们走。”
结账?自然无人敢收。
走出百味斋,阳光洒在身上。苏清颜面色平静,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飞了一只苍蝇。
经此一事,“翊王妃当众怒打纨绔”的消息,恐怕很快就会传遍京城。这固然会引来更多关注,但也等于向所有人宣告——她苏清颜,不是好惹的。
而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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