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数日的急行军,对任何部队都是严峻的考验。后周大军如同被无形鞭子驱赶的洪流,日夜兼程,扑向高平。沿途,开始出现掉队的士兵,生病的役夫,甚至一些小股部队也出现了明显的纪律涣散,需要军官不断弹压。
然而,“嚣字营”依旧保持着令人侧目的行军效率。
陈嚣将现代军队的行军管理理念发挥到了极致。他不仅规定了行军队列和休整节奏,更注重细节:
卫生防疫: 强制要求饮用烧开的水,严禁随意采摘野果野菜,发现病号立即隔离并由苏文方记录,移交随军医官。
装备维护: 每晚宿营,必须检查武器甲胄,马蹄,确保随时可战。
心理疏导: 让韩震和苏文方利用休整时间,与士兵交谈,鼓舞士气,了解困难,及时解决。
这些措施在初期被不少老兵油子嗤之以鼻,认为陈嚣“事多”、“怕死”。但几天下来,效果显现。“嚣字营”非战斗减员极低,士兵体力保持良好,士气始终高昂。与之相比,一些忽视这些“小事”的部队,非战斗减员逐渐增多,士兵怨声载道,士气低落。
差距,在疲惫和压力下被无限放大。
这日午后,大军途经一条湍急的河流。桥梁狭窄,大军通过缓慢,各部争抢过桥,一度发生混乱,甚至有小股部队为抢道发生了械斗,被执法队弹压。
轮到“嚣字营”过桥时,陈嚣并未催促,而是下令部队在桥头一侧列队等待,派出哨兵维持秩序,防止其他部队冲击。他自己则下马,与士兵一同站立。
“都尉,为何不抢过去?让其他营的占了先!”韩震有些急,看着旁边乱糟糟争抢的队伍。
陈嚣目光平静地看着混乱的桥面:“抢?抢来的时间,抵得上可能发生的踩踏和落水损失吗?我要的是一支完整的‘嚣字营’抵达高平,不是一群为了抢路而筋疲力尽甚至伤残的散兵游勇。”
苏文方在一旁点头:“都尉所言极是。保持建制完整,士气不堕,比早一刻过桥更重要。”
终于,桥面秩序稍定,“嚣字营”才开始按建制,以整齐的队形小跑过桥,整个过程快而不乱,与之前其他部队的混乱形成了天壤之别。
这一幕,恰好被在对岸高处观察大军行进情况的郭威和柴荣看在眼里。
郭威眯着眼睛,看着那面在混乱中依旧保持沉静、行动迅捷的“嚣”字旗,良久,对身边的柴荣道:“此子,不仅善战,更善治军。懂得取舍,顾全大局。这份定力,不像个少年人。”
柴荣心中欣慰,面上却沉稳:“父皇明鉴。陈嚣常言,强军首在纪律与士气,匹夫之勇难成大事。观其行,确实践行此道。”
郭威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但眼神中的审视意味更浓。陈嚣的表现,一次次超出他的预期,这让他欣赏,也让他内心深处,或许升起了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于“未知”的审慎。
是夜,大军宿营。
中军御帐内,郭威召见了柴荣和王峻、王审琦等核心重臣,商议军情。
“……据最新探报,刘崇联军已进抵高平以南三十里处扎营,气焰嚣张。”王峻禀报道。
“我军前锋明日傍晚即可抵达高平城下,主力需后日方能完全展开。”王审琦补充。
郭威沉吟片刻,看向柴荣:“荣儿,你对当前局势,有何看法?”
柴荣目光扫过地图,沉声道:“敌军势大,且以逸待劳,我军远来疲惫,初战至关重要,必须打出气势,挫敌锐气!”
“嗯。”郭威表示同意,“前锋至关重要。你看,派哪支部队担当先锋,最为稳妥?”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先锋意味着首功,也意味着最大的风险和责任。
柴荣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朗声道:“儿臣举荐,‘嚣字营’可担此重任!”
“陈嚣?”王峻眉头微皱,“此子虽勇,毕竟年轻,所部成军日短,恐经验不足,担当先锋是否过于冒险?”他代表了部分老成持重者的看法。
王审琦却道:“末将观‘嚣字营’行军之法,纪律严明,士气旺盛,陈嚣本人亦沉毅果决,或可一试。”他作为殿前司主官,对陈嚣的了解更深。
郭威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脑海中闪过白日过桥时那支沉稳的部队,以及陈嚣那张年轻却坚毅的面孔。
“准。”郭威最终拍板,“传令,‘嚣字营’加快速度,务必于明日午前抵达高平城外,勘察地形,监视敌情,若遇小股敌军,可相机击之!大军主力随后便至!”
“是!”
命令很快传到“嚣字营”驻地。
陈嚣接令,眼中精光一闪。先锋!这是机遇,更是巨大的考验!
他立刻召集韩震、苏文方。
“传令下去,连夜准备,明日四更造饭,五更出发,轻装疾进,目标——高平!”
“嚣字营”这把磨利了的尖刀,终于被放在了最前端,即将率先触碰敌人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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