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岭一战的捷报尚未完全传回汴梁,“嚣字营”已如旋风般扑向第二个目标——盘踞在泽州一带,与地方豪强勾结,劫掠商旅、对抗官府的“镇三江”部。
此番对手与黑风岭的土匪不同,他们并非啸聚山林的乌合之众,而是有坞堡可守,有地方眼线,甚至装备了不少军用弩机的硬茬子,人数更是达到五百,与“嚣字营”相当。
“都尉,那‘镇三江’放出话来,要让我等……有来无回。”斥候回报时,脸色不太自然。
韩震暴怒:“狂妄!老子这就去砸了他的乌龟壳!”
苏文方则更加担忧:“都尉,强攻坞堡,伤亡必重。且其在地方根基颇深,恐有伏兵或援军。”
陈嚣站在沙盘前,沉吟片刻。他意识到,此战不仅是军事仗,更是心理仗和政治仗。
“传令下去,放出风声,‘嚣字营’暂缓进军,休整三日。”
“啊?”韩震愣住。
苏文方若有所思。
命令被执行。营地里果真摆出了休整的架势。但暗地里,陈嚣的斥候倾巢而出,不仅摸清了坞堡周边的所有明暗哨和巡逻规律,更重点监控了几家与“镇三江”往来密切的地方豪强。
同时,陈嚣让苏文方起草安民告示,历数“镇三江”罪状,申明朝廷只诛首恶、胁从不同的政策,派人暗中在泽州各地散布。
三日后的深夜,乌云蔽月。
“嚣字营”营地依旧篝火点点,人影绰绰,给人以仍在休整的假象。实则主力已借着夜色,悄无声息地潜行至坞堡外一片密林中。
“韩震,带你的人,拔掉所有外围哨卡,动作要快、要干净。”
“明白!”韩震带着一批精选出的好手,如同暗夜中的狸猫,融入黑暗。不久,几声极轻微的闷响后,外围警戒被彻底清除。
“文方,带弓弩手,占据侧翼制高点,听我号令齐射,压制墙头守军。”
苏文方领命,率弓弩手秘密前行。
陈嚣则亲率主力,利用侦察到的视野盲区,潜行至坞堡墙根下。他采用了更激进的方式——不再依赖笨重的云梯,而是利用改良钩索,配合小队托举,进行多点、快速的无声攀爬!
凌晨,人最困顿之时。
三支响箭带着凄厉的尖啸,划破夜空——那是苏文方发出的信号!
刹那间,侧翼箭如雨下,精准地覆盖了墙头垛口,打得守军抬不起头。
几乎在箭雨响起的同时,墙根下数十条黑影如同鬼魅般迅猛上攀!韩震一马当先,第一个翻上墙头,刀光闪处,血花迸溅!
“敌袭!敌袭!”守军的惊呼被淹没在突然爆发的喊杀声中。
内部也被苏文方的心理战动摇,有人试图反抗,也有人心生怯意。
城门很快从内部被打开。陈嚣率主力一拥而入。战斗在坞堡内部变成了一场混乱的巷战,但这正是经过严格小队协同训练的“嚣字营”最擅长的节奏。三人一组,背靠背推进,分割、包围、歼灭,效率极高。
“镇三江”本人试图从密道逃跑,却被早已埋伏在出口的斥候逮个正着。
天明时分,战斗彻底结束。泽州豪强“镇三江”部,被连根拔起。此战,“嚣字营”以极小的代价,攻克了一座经营多年的坚固坞堡,俘获甚众。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开。
“那‘嚣字营’是群杀神!黑风岭说平就平了!”
“听说他们能飞檐走壁,半夜摸上墙头,防不胜防!”
“领头的是个姓陈的煞星,下手狠着呢!”
“嚣”字凶名,伴随着这些半真半假的传闻,开始在潞、泽等地迅速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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