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来了十一个人。
全是死士,黑衣蒙面,武功狠辣。他们从三个方向同时突入,目标明确——陈嚣的卧房。
第一波攻击被值夜亲卫挡下,死了四个亲卫,两个刺客。但剩下九人突破防线,直扑内院。
萧绾绾是第一个察觉的。她本就睡在隔壁房间,警哨响起时,她抓起枕边双刃就冲了出来。月光下,看见三个黑衣人正与陈嚣的四名亲卫缠斗,另外几人已踹开陈嚣房门!
“找死!”她厉喝一声,身形如鬼魅般扑上。
双刃在月光下划出两道银弧,一个刺客猝不及防,喉间喷血倒下。但另外两人立刻转身合击,招式阴毒,专攻要害。
萧绾绾以一敌二,毫不畏惧。她在契丹受训十年,学的本就是刺杀与反刺杀之术,此刻全力施为,竟将两人逼得节节后退。
但屋内的战况更危急。
陈嚣被惊醒时,两个刺客已破窗而入。他重伤未愈,左手不能动,只能右手抓起枕边短剑,滚下床榻。剑光擦着他肩膀划过,削下一片衣襟。
“陈嚣,纳命来!”一个刺客低吼,刀锋直劈他面门。
陈嚣咬牙举剑格挡,铛的一声,虎口震裂,短剑几乎脱手。他顺势后滚,撞翻屏风,暂时拉开距离。
但另一个刺客已封住退路。
生死一线!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门外冲入,是李晚棠!她竟握着一柄不知从哪找来的长剑,虽然动作生疏,却义无反顾地刺向刺客后心!
刺客回身格开,反手一刀。李晚棠险险避开,衣袖被划破,手臂留下一道血痕。
“晚棠!出去!”陈嚣嘶吼。
李晚棠却倔强地摇头,再次挺剑上前。她从小看父亲练武,虽未认真学过,但耳濡目染,此刻拼命之下,竟也挡住了刺客几招。
但这拖延了宝贵的时间。
院中,萧绾绾已解决掉两个对手,浑身是血地冲进房间。看见陈嚣和李晚棠险象环生,她目眦欲裂,双刃脱手飞出!
噗!噗!
两柄短刃精准钉入两名刺客后心!
两人僵住,缓缓倒地。
但危机并未解除。院中还有四个刺客,此时全部冲了进来,将三人围在中间。
陈嚣背靠墙壁,右手持剑,左手无力垂着,喘着粗气。萧绾绾挡在他身前,双刃已失,只从地上捡起一把刀。李晚棠则紧紧护在他侧面,握剑的手在颤抖,眼神却决绝。
四对三,不,四对二半——陈嚣几乎失去战力。
“陈嚣,你得罪的人太多了。”为首刺客冷笑,“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萧绾绾咬牙:“谁派你们来的?”
“去问阎王吧!”刺客挥刀扑上。
混战再起。
萧绾绾拼死护住陈嚣,肩头、肋下连中两刀,鲜血淋漓。李晚棠也被划伤多处,但她死死挡在陈嚣身前,一步不退。
就在最危急时,院外传来震天喊杀声!
援兵到了。
是赵匡胤留在幽州的一队亲兵——他虽与陈嚣渐行渐远,但明面上仍是结义兄弟,留了五十人“护卫安全”。此刻听到动静,全数赶来。
四个刺客见势不妙,想逃,但已被团团围住。激战片刻,全部被斩。
满院尸体,血流成河。
陈嚣脱力坐倒在地,看着眼前惨状:萧绾绾浑身是伤,却还强撑着检查他是否无恙;李晚棠手臂伤口深可见骨,却先来扶他;亲卫死了八个,伤十几个……
“查。”他只说了一个字,声音冰冷如铁。
刺杀事件震动了整个幽州。
柴荣闻讯,连发三道圣旨:一,严查凶手;二,增派禁军护卫陈嚣;三,令各地节度使限期肃清境内不法之徒。
但所有人都知道,查不出什么。
刺客尸体上没有任何标识,兵器是市面上常见的制式,连口音都刻意混杂——显然是专业死士。
“是李重进的余党?还是王审琦的人?或者……是朝中某些人?”养伤中的萧绾绾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地分析。
陈嚣坐在她床边,左手依然吊着,右手为她换药。伤口很深,好在没伤及筋骨。
“不重要。”他平静道,“重要的是,他们动手了。既然动手,就要付出代价。”
“你想怎么做?”李晚棠问。她手臂裹着纱布,但坚持不肯去休息。
陈嚣站起身,走到窗边。春光明媚,院中的血迹已被冲洗干净,但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血腥味。
“绾绾,你那些契丹的贸易渠道,现在有多少掌握在我们手里?”
萧绾绾一愣:“大约六成。主要是茶、瓷、丝绸的走私线路。”
“够了。”陈嚣转身,“从今天起,切断所有对淮南、彰义、武宁三地的贸易。特别是盐、铁、药材——一粒盐、一斤铁、一株药,都不许进去。”
李晚棠倒吸一口凉气:“这是……经济封锁?”
“对。”陈嚣眼中寒光闪烁,“他们杀我的人,我断他们的粮。看谁先撑不住。”
他顿了顿:“晚棠,江南李家那边,也需要配合。凡是与这三地有贸易往来的商号,一律列入黑名单,不准使用交钞,不准享受茶瓷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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