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埃里克如约发来了加密通讯,确认了下午进入地心能量井S-7研究前哨的安排,并提供了临时的通行编码和集合地点。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一丝紧张。
玄夜和薇拉进行了最后的准备。
玄夜脸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弹性极佳的生物胶质,略微改变了颧骨和下巴的轮廓,肤色也调暗了一些。一副普通的平光眼镜架在鼻梁上,镜片经过特殊处理,能一定程度上干扰面部识别扫描。身上穿着和薇拉类似的灰褐色工装,外面套着一件带有多个工具口袋的背心,里面藏着必要的微型工具、加密通讯器和经过伪装的稳定器核心组件(主体部分太大,无法带入,只带了最关键的能量调节和输出模块,伪装成大型数据分析仪的外接电源)。颈部的能量抑制项圈冰凉贴身,将他的Ω-7能量波动压制到近乎于无,只留下微弱的基础生命体征。
薇拉的伪装则更侧重于气质和知识准备。她反复默记着“塞拉”的背景故事和技术专长点,调整着言谈举止的细节。左肩的伤处用更厚实的衣物和巧妙的填充物遮掩,虽然动作仍有些僵硬,但可以解释为旧伤或劳累所致。
影刃已经先行离开,前往地心能量井地面入口区域进行外围侦察和预设触发点的布置。他的任务最为危险,也最需要提前准备。
锈骨给了他们最后的叮嘱和两枚紧急求救信号器——一种微型的一次性能量信标,激活后会发出特定频段的、能被他的特定接收器捕捉到的求救信号,但同时也极有可能暴露位置。
“记住,一旦使用这个,就意味着事情到了最坏的地步。”锈骨神色严肃,“我会尽力提供支援,但不能保证什么。在铁锈城,每个人都首先要为自己负责。”
下午两点,玄夜和薇拉(塞拉)离开了“锈骨酒吧”,前往约定的集合地点——位于中层区与下层废墟区交界处的一个旧时代公共交通中转站废墟。这里相对空旷,有几条未被完全掩埋的地下通道入口,是通往地心能量井上层区域的非主要路径之一。
埃里克已经等在那里,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教会低级执事袍、面色刻板的中年男人。看到薇拉和玄夜(伪装后的)到来,埃里克明显松了口气,迎了上来。
“塞拉女士,还有这位……”他看向玄夜。
“我的助手,你可以叫他‘夜’。”薇拉介绍道,语气自然。
“夜先生。”埃里克点点头,没有多问,转向那个中年执事,“马库斯执事,这两位就是我申请的技术顾问和助手。这是他们的临时通行编码。”
马库斯执事用一台手持扫描仪扫了扫薇拉和玄夜手腕上临时绑定的编码芯片,又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他们一番,尤其在玄夜身上多停留了几秒,似乎对他略显强壮的身材和沉默的气质有些疑虑。
“身份验证通过。临时权限授予:S-7区域,仅限于指定实验室和公共区域,有效期至今日24时。”马库斯执事的声音毫无起伏,“记住,不得进入未授权区域,不得接触未授权数据,不得携带未经申报的物品。一切行动需在埃里克研究员的监督下进行。违反任何规定,都将被视为侵入行为,交由净尘部队处理。”
“明白。”薇拉和玄夜同时应道。
“跟我来。”马库斯执事转身,走向一个标注着“维护通道-限权通行”的金属楼梯入口。
楼梯向下延伸,光线昏暗,只有镶嵌在墙壁上的应急灯提供着惨绿色的照明。空气变得潮湿而沉闷,带着一股淡淡的、类似硫磺和金属混合的气味,那是地心能量井特有的气息。越往下走,越能感觉到脚下传来隐约的、低沉的震动,仿佛大地深处有什么巨兽在缓缓呼吸。
楼梯尽头是一扇厚重的气密门,门口站着两名全副武装的“净尘部队”士兵,穿着厚重的封闭式护甲,手持制式能量步枪,面罩后的眼睛冰冷地扫视着来人。马库斯执事出示了权限文件,士兵检查后,才操控着气密门缓缓打开。
门后是一条宽阔的、灯火通明的金属通道。通道两侧是排列整齐的管道、线缆和发出嗡嗡声的设备机柜。穿着不同制式服装的研究员、技术人员和护卫人员匆匆走过,气氛忙碌而严肃。这里已经完全是教会的控制区域,与外界的混乱和破败截然不同。
“这边。”埃里克低声道,领着薇拉和玄夜拐入一条侧通道,避开了主干道的人流。他们经过了几道需要刷卡或指纹验证的隔离门,最终来到了一个标有“S-7区-第三分析室”的门前。
埃里克用自己的权限卡打开门,里面是一个大约五十平米的分析室。房间中央是几台连接着大量线缆的终端和显示墙,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能量读数、波形图和三维结构模型。靠墙的位置有几个工作台,上面摆放着一些精密的测量仪器和样本容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冷却液和电离空气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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