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签到声里的暖意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时,苏清圆正对着染坊布局图出神。【签到点已更新:染坊后院的青石碾】。她放下图纸,往后院走去,青石碾静静地卧在晨光里,石辊上还沾着昨夜的露水,折射出细碎的光。
指尖轻触碾盘,光屏弹出:【签到成功,获得“碾轮润滑剂”——取桐油与蜂蜡按比例调和,可减少碾轮磨损,让染料研磨更均匀】。她将小瓷瓶收好,鼻尖忽然萦绕起一股甜香,转头就看见林薇薇拎着食盒站在月亮门边,陈默跟在她身后,手里捧着一卷油纸包。
“清圆!”林薇薇笑得眉眼弯弯,“我就猜你在这儿,陈默说你今早准来碾坊这边。”
陈默走上前,把油纸包放在石桌上打开,里面是几块热气腾腾的芝麻糕,还冒着白气:“张师傅让我们送新磨的靛蓝粉来,顺便……带了点家里做的点心。”他说着,视线落在青石碾上,“这碾轮看着有点涩,是不是该上点油了?”
苏清圆晃了晃手里的小瓷瓶,笑意浅浅:“巧了,刚签到领了润滑剂,正愁没人帮忙呢。”
林薇薇立刻挽起袖子:“我来我来!我爹以前总说,给碾子上油得顺着木纹来,不然容易积灰。”她接过瓷瓶,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点润滑剂,指尖沾着油,顺着碾轮的纹路细细涂抹,动作竟十分熟练。
陈默则拿起靛蓝粉,倒进石碾中央的凹槽里,又添了些清水:“张师傅说,这次的靛蓝得碾得细些,染出来的布才够透亮。”
苏清圆推着碾杆试了试,石碾果然生涩得很,她对陈默道:“你来试试?我力气不够,碾不匀。”
陈默应了声,握住碾杆发力,石碾缓缓转动起来,靛蓝粉与清水在碾盘上渐渐融合,变成了粘稠的糊状。林薇薇涂完油,凑过来看:“这颜色好漂亮,像把夜空碾碎了拌在水里。”
“等下再加些茜草汁,就能调出‘绀青’色了。”苏清圆想起系统刚弹出的提示,【支线任务:调制“绀青”染料,需靛蓝与茜草汁按3:1比例混合,奖励“防染浆配方”】,“正好,后院种的茜草该收了,薇薇,要不要一起去采?”
林薇薇眼睛一亮:“好啊!我还从没见过新鲜的茜草呢!”
两人往后院菜地走去,陈默则守着石碾,时不时添点清水调整稠度。阳光透过树叶洒在菜畦里,茜草的红茎在绿叶间格外显眼。苏清圆教林薇薇辨认成熟的茜草:“看,茎秆发紫的就可以拔了,根须越粗,颜色越正。”
林薇薇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拔起一株,根须上还带着泥土:“原来这就是能染出红色的草啊,长得倒挺普通。”
“普通的东西,往往藏着大本事。”苏清圆拔起一株茜草,抖了抖根上的泥,“就像这签到系统,每天提醒我来打卡,看似麻烦,却让我慢慢摸清了染坊的门道,也……认识了你们。”
林薇薇忽然笑了:“清圆,我以前总是觉得你不太爱说话?陈默总说你像块捂不热的靛蓝石,可我觉得你可温柔了,上次我染坏了布,你都没骂我,还教我怎么补救。”
苏清圆的心像是被温水浸了浸,她想起刚来时,自己确实总躲着人,是这些来来往往的身影,这些带着温度的对话,让她慢慢敞了心。
回到石碾旁时,陈默已经把靛蓝糊碾得极为细腻。苏清圆将茜草汁按比例倒进去,三人一起推着碾杆搅拌,靛蓝与茜草的红渐渐融合,变成了深邃又温润的绀青色,像雨后初晴的夜空。
系统光屏弹出:【支线任务完成,获得“防染浆配方”】。
林薇薇看着石碾里的绀青色染料,拍了下手:“太好了!这下能给我的镯子上色了!”
陈默看着她雀跃的样子,又看了看苏清圆脸上的笑意,嘴角也忍不住扬起一点弧度。
阳光正好,石碾转动的声音、三人的笑声、系统轻微的提示音,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温暖的歌。苏清圆忽然觉得,这每日一次的签到,签的不仅是到,更是这些悄然滋长的情谊。
天刚蒙蒙亮,苏清圆就攥着收集瓶去了后院。草叶上的露珠像撒了层碎钻,她蹲下身,小心地把瓶口凑过去,让露珠顺着叶片滑进瓶里。指尖碰到冰凉的草叶,惊得几只小虫慌忙逃窜,空气里满是湿润的草木香。
“清圆,我来帮你!”林薇薇拎着个小瓷碗跑过来,碗沿还沾着点芝麻糕的碎屑,“陈默说东边的月季花上露珠最多,咱们去那边!”
两人踩着露水往花园走,裙摆扫过草丛,带起一串细碎的水珠。月季花的花瓣卷着边,露珠在上面滚来滚去,像不肯站稳的调皮鬼。苏清圆刚把瓶口凑过去,林薇薇突然“呀”了一声,指着一朵半开的花苞:“你看!这露珠里有彩虹!”
阳光刚爬上墙头,斜斜地照在露珠上,果然映出一圈小小的七彩光晕。苏清圆笑着把这颗“彩虹露”收进瓶里:“正好加到防染浆里,说不定能让颜色更亮些。”
回到染坊时,陈默已经生好了火,大铁锅里的水正冒着热气。他把刻好荷叶纹的银镯放进热水里烫了烫,捞出来用布擦干:“预处理的药水该涂第二遍了,趁水热好吸收。”
苏清圆把晨露倒进调好的防染浆里,糯米粉糊立刻泛起细密的小泡。她用小刷子蘸着浆,小心翼翼地刷在银镯的荷叶纹上——要让浆刚好填满纹路,又不溢出边缘,得格外手稳。林薇薇凑在旁边看,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吹歪了刷子。
“你看这里,”苏清圆指着一片荷叶的叶脉,“得顺着纹路刷,浆才不会积在拐角处。”她手腕轻轻一转,刷子在细小的纹路里灵活地游走,像在纸上画工笔。
陈默在一旁煮染料,靛蓝粉在热水里慢慢化开,泛起青碧色的涟漪。“水开了,”他掀开锅盖,蒸汽“腾”地冒出来,带着股草木的清苦气,“浆干了就能放进去染了。”
银镯上的防染浆渐渐凝固,像覆了层透明的膜。苏清圆用指尖碰了碰,硬挺挺的,才放心地放进染料锅里。林薇薇扒着锅沿看,眼睛瞪得圆圆的:“它好像在喝水呢!颜色一点点往里面钻!”
果然,银白的镯子慢慢浸上了层浅蓝,只有荷叶纹的地方还是亮闪闪的银白——防染浆把纹路护住了。陈默用长筷子把镯子翻了个面:“再等一刻钟,让背面也染上。”
阳光穿过染坊的窗棂,照在锅里的水面上,蓝盈盈的,像把天空泡在了水里。苏清圆看着那抹蓝一点点变深,忽然想起张师傅说的“染布如做人,急不得,得慢慢浸,慢慢染,颜色才能扎进骨子里”。
一刻钟后,陈默把镯子捞出来,放进冷水里“固色”。水花溅起的瞬间,银镯上的蓝像活了似的,荷叶的银白纹路在蓝底上格外清亮,真像片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荷叶,还带着湿漉漉的灵气。
“成了!”林薇薇拍手跳起来,“比画的还好看!”
苏清圆用软布擦干镯子,指尖拂过冰凉的银面,荷叶纹里的银白泛着温润的光,像藏着没化的露水。系统光屏轻轻亮起:【“器物叙事”任务完成,获得“时光染色剂”——可让染色器物承载一段记忆影像】。
她把镯子递给林薇薇:“戴上试试?”
林薇薇小心翼翼地套在手腕上,转了两圈,蓝白相间的花纹在阳光下闪闪的。“清圆,陈默,谢谢你们!”她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陈默看着镯子,嘴角抿了抿,没说话,只是往灶里添了块柴,火“噼啪”响了两声,映得他脸颊暖暖的。苏清圆把“时光染色剂”收进荷包,忽然觉得,这些亲手染出的颜色,早就把大家的笑声、专注的神情,都悄悄藏了进去——哪怕以后镯子旧了,只要看到这荷叶纹,就会想起这个沾着露水和蒸汽的清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