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雨淅淅沥沥,打湿了镇国公府的青石板路,也让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寒意。沈软软坐在海棠院的书房里,指尖摩挲着一张泛黄的纸片,上面是她凭记忆默写下来的前世汤药方子。
自从柳氏送来那碗“安神茶”后,她心里的不安就从未停止过。前世,柳氏就是用慢性毒药,一点点损耗她的身体,让她在病痛中慢慢死去。她不能重蹈覆辙,更不能让柳氏的阴谋再次得逞。她必须找到柳氏当年下毒的证据,不仅是为了自保,更是为了替前世的自己报仇。
可查案谈何容易?柳氏当年做事极为隐秘,下毒的汤药都是由张嬷嬷亲自送来,熬药的婆子也早就被柳氏处理掉了,府里的旧人要么不敢多言,要么早已不知所踪。她唯一的线索,就是自己记忆中的药方。
“小姐,您都看了一下午了,歇会儿吧。”春桃端着一碗温热的百合甜汤走进来,看着沈软软紧锁的眉头,心疼地说,“这方子您都默写了好几遍了,就算您想查,也得慢慢来,急不得。”
沈软软接过甜汤,喝了一口,温热的甜香并没有缓解她心头的沉重。她放下碗,叹了口气:“我知道急不得,可柳氏的动作越来越快了,她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的。”
她想起柳氏那阴狠的眼神,想起那碗带着腥气的“安神茶”,心里就一阵发紧。柳氏既然已经开始动手,就绝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她可能会用更隐蔽、更狠毒的手段。
“可是,您一个人查,也太危险了。”春桃担忧地说,“不如告诉世子爷,让世子爷帮您一起查?世子爷人脉广,肯定能查到更多线索。”
沈软软摇了摇头:“不行。阿辞已经为我做了太多了,他要处理府中事务,还要防备柳氏的暗算,我不能再让他为我分心。而且,这件事牵连甚广,万一走漏了风声,柳氏狗急跳墙,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她知道谢辞对她的心意,也知道他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她。可正因为如此,她才不想让他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有些事情,她想自己先试试,如果实在不行,再告诉谢辞也不迟。
春桃还想说什么,却被沈软软打断了:“好了,我心里有数。你帮我留意一下府里的旧人,尤其是当年在静远院当差的,或者在厨房负责熬药的,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是,小姐。”春桃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书房。
沈软软重新拿起那张药方,仔细看着上面的药材名称。前世,她不懂药理,只知道那汤药喝了之后,会让她小腹疼痛、浑身无力,却不知道里面到底加了什么有毒的药材。她只记得,药方里有百合、甘草、当归等常见的滋补药材,至于那味隐藏的毒药,她始终想不起来。
她必须找到懂药理的人,帮她分析这张药方,找出里面的有毒成分。可府里的太医都是柳氏的人,她根本不敢信任。外面的郎中,又怕走漏风声。一时间,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雨越下越大,敲打着窗棂,发出“噼啪”的声响。沈软软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被雨水打湿的海棠花,心里一阵迷茫。难道,她真的找不到柳氏下毒的证据了吗?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窗台下的石台上,放着一个小小的油纸包,像是被人刻意放在那里的。她心里一动,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还有一小包褐色的粉末。
她展开纸条,上面是谢辞熟悉的字迹,苍劲有力:“嫂嫂,这张药方是柳氏当年给你下毒的原方,其中‘断魂草’是慢性毒药,少量服用不会立刻致命,却会慢慢损耗五脏六腑,最终让人病亡。那包褐色粉末,就是断魂草的干品。我已查明,当年柳氏是通过黑市买通了药商,才得到这种毒药。所有证据,我已妥善保管,待时机成熟,便会让柳氏血债血偿。你无需担心,也无需冒险自己查探,一切有我。”
沈软软的心脏猛地一跳,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原来,谢辞早就知道她在查这件事,原来,他早就已经为她收集好了证据,原来,他一直都在默默守护着她,从未让她独自面对。
她握着那张纸条,指尖传来纸张的粗糙触感,心里却充满了温暖和感动。她想起谢辞为她做的一切:为了护她,不惜与柳氏反目;为了护她,上书请旨赐婚;为了护她,重罚散布流言的下人;为了护她,默默收集柳氏的罪证……
他总是这样,把所有的苦都自己扛着,把所有的危险都挡在身前,只给她留下温暖和安心。
“阿辞……”她哽咽着,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在纸条的背面写下一行字:“阿辞,谢谢你。不管未来遇到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
她把纸条放回油纸包,重新放在窗台下,相信谢辞会看到。
雨渐渐小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沈软软的心里,却充满了坚定的信念。有了谢辞收集的证据,有了他的陪伴和守护,她再也不是孤单一人。她相信,很快,柳氏就会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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