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汀兰苑墙角的菊花开得正盛,鹅黄与淡紫的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曳。苏阮蹲在屋檐下,看着春桃将最后一筐晒干的玫瑰花瓣倒入陶瓮,鼻尖萦绕着浓郁的花香,心中却盘算着另一桩事。
自从安国公府宴会后,沈书言的温柔相助让她在府中的处境稍缓,但柳氏与苏琳的敌意并未消减,反而因沈书言的关注而变本加厉。前几日,柳氏以“汀兰苑年久失修”为由,克扣了本就微薄的修缮费用,导致连日秋雨下来,院内积水严重,几乎要漫进正屋。
“小姐,这可怎么办呀?”春桃望着院中成片的积水,愁眉不展,“方才秋菊去库房领些碎石铺路,都被王妈骂了回来,说咱们庶女院不配用那些好东西。”
苏阮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目光扫过泥泞的院子。作为现代生物研究员,她对土木工程虽不精通,但解决积水问题的基本原理还是清楚的。她走到墙角,蹲下身子,用手指捻起一把泥土,又观察了一下屋檐的走向,心中已有了计较。
“别急,”苏阮安慰道,“不就是积水吗?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
她想起前世在实验室,为了模拟某种生态环境,曾研究过简易的排水系统。虽然这里没有水泥和管道,但可以利用现有的材料。她让春桃找来几根竹竿和麻绳,又从厨房要了些废弃的陶罐和火石。
“小姐,您要这些做什么?”春桃疑惑地看着她将陶罐砸碎,留下锋利的陶片。
“做排水沟。”苏阮言简意赅,指着屋檐下地势最低的角落,“我们把这里挖一条浅沟,用陶片砌成渠,再用竹竿引出院外,积水自然就排出去了。”
春桃半信半疑,但还是跟着苏阮动手。苏阮亲自挥锄,她的动作不算熟练,毕竟这具身体太过柔弱,但胜在思路清晰。她指挥着春桃和闻讯赶来帮忙的秋菊,按照地势高低,在屋檐下挖出一条蜿蜒的浅沟,然后将锋利的陶片嵌入沟底和两侧,形成简易的排水渠。
“这样……能行吗?”秋菊看着那简陋的陶片沟渠,语气不确定。
苏阮笑了笑,没有多言。她让春桃将竹竿打通关节,连接成管道,一端接入沟渠,另一端引出院外的草丛中。做完这一切,正好又下起了小雨。三人躲在廊下,只见雨水顺着屋檐流下,汇入沟渠,沿着陶片渠顺利地流向竹竿管道,最终排到了院外,院内果然不再积水。
“哇!真的有用!”春桃和秋菊惊讶地看着水流走,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苏阮擦了擦额角的汗珠,看着不再泥泞的院子,心中也松了口气。这只是小试牛刀,更让她在意的是如何改善生活品质,同时不引人注目地展现能力,或许能为寻找线索带来契机。
几天后,苏阮看着梳妆台上那盒颜色暗淡、气味刺鼻的劣质胭脂,又动起了心思。古代胭脂多以花瓣汁液调和动物油脂制成,颜色容易褪色,且保存不当便会发酸。她记得基础化学中关于色素提取和油脂皂化的知识,或许可以改良一下。
她让春桃收集了大量新鲜的红蓝花,又从厨房要了些猪板油和草木灰。春桃虽然不解,但对自家小姐的“奇思妙想”已有了几分信任,很快将东西备齐。
“小姐,您要这些做什么?难道要自己做胭脂?”春桃好奇地看着苏阮将红蓝花捣碎,用清水浸泡。
“试试。”苏阮一边过滤花汁,一边解释,“市面上的胭脂颜色太淡,还容易坏,我们自己做些好用的。”
她将猪板油加热融化,加入少量草木灰,用小火慢慢熬煮。厨房里的厨子看到她在熬油,还以为她要做什么点心,直到闻到一股奇特的气味,才皱着眉走开。苏阮知道,这是油脂在碱性条件下发生皂化反应的过程,虽然味道不好闻,但却是制作护肤脂的关键。
待油脂冷却凝固,她将其切成小块,加入过滤好的红蓝花汁,反复揉搓搅拌,直到颜色均匀。为了增加香味和防腐,她又加入了少量晒干的玫瑰花瓣粉末和蜂蜜。最后,将混合物装入干净的瓷盒,放在通风处晾干。
几天后,当苏阮打开瓷盒时,一股清新的花香扑面而来。里面的胭脂呈自然的绯红色,细腻光滑,轻轻一抹就能在手上留下鲜艳的色泽,且质地滋润,完全不同于之前的劣质品。
“天哪!小姐,这胭脂也太好看了吧!”春桃拿起一小块试用,惊叹道,“颜色好正,还香香的,比府里小姐们用的还要好!”
秋菊也凑过来,满脸羡慕:“是啊小姐,您怎么这么厉害?”
苏阮看着她们惊喜的样子,心中也感到一丝满足。她将改良后的胭脂分送给春桃和秋菊,又留了一些自用。没想到,这胭脂的效果远超预期,不仅颜色持久,还带着滋养肌肤的作用,很快就在汀兰苑传开了。
隔壁院的小丫鬟们听说后,都偷偷跑来向春桃讨要,春桃在苏阮的默许下,送了她们一些,很快,“三小姐自制的胭脂好用”的消息就传到了府中其他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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