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我为掌道尊 第9章 群仙大会，初露锋芒

东海之上，碧波万顷，烟霞蒸腾。

三岛十洲之祖脉，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如同巨大的翡翠，悬浮于浩渺烟波之中，仙光瑞霭，灵禽翔集。

今日的蓬莱仙岛更是热闹非凡，祥云铺路，仙乐阵阵，无数流光自洪荒各处飞来，落入那被七彩仙霞笼罩的宏大仙宫群落之中——

正是东王公所居的“紫府洲”，亦是此次“群仙大会”的举办之地。

接引、准提、明心师徒三人所化的流光落在蓬莱仙岛边缘。

甫一落地，便感受到一股与西方贫瘠截然不同的浓郁先天灵气扑面而来，其间还夹杂着各种仙果奇珍的异香。

岛上山峦叠翠，飞瀑流泉，琪花瑶草遍地，仙鹤衔芝，瑞兽奔走，端的是人间仙境。

然而，这仙境之中，却弥漫着一股无形的肃杀与审视之意。

无数道或强横、或诡异、或好奇的神念，如同无形的蛛网，瞬间扫过刚刚落地的西方三人组。

尤其在气息沉稳内敛、却隐隐透出不凡道韵的明心身上，停留得格外长久。

“哼，西方贫瘠之地，竟也能出此等人物？花开十二品？道祖亲口评圣人之姿？倒要看看是否名副其实！”

“跟在接引、准提身后，便是那新收的首徒明心？气息倒是沉稳，不过大罗初期罢了…”

“白骨生灭剑…道祖亲赐…混沌魔神遗泽…好大的福缘！”

“走，且去瞧瞧这被道祖看重的‘圣人之姿’，究竟有何能耐！”

窃窃私语与神念交流在暗中涌动。

显然，紫霄宫中道祖赐宝评语，以及明心花开十二品渡劫的异象早已在洪荒顶尖圈子中传开。

此次仙会，不少大能前来，与其说是给东王公面子，不如说是想亲眼看看这横空出世的西方首徒！

接引、准提对此恍若未觉。接引道人依旧面含悲苦，步履沉稳。

准提道人则带着悲悯笑容，拂尘轻摆，无形中散发出的混元金仙威仪，让那些过于放肆的神念悄然退避。

明心更是眼观鼻，鼻观心，神色平静无波，只是跟在两位师尊身后半步，步履从容。

他灰衣朴素，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眉宇间那抹天生的冰冷与历经劫难磨砺出的沉静。

让他在这群仙汇聚之地，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三人一路行来，无视周遭或明或暗的目光与议论，径直走向紫府洲核心区域——

一座悬浮于云海之上、通体由紫玉构筑、霞光万道的宏伟宫殿：群仙殿！

殿前广场早已是仙满为患。有仙风道骨的老仙，有妖气冲天的巨擘，有清丽脱俗的女仙，也有煞气腾腾的巫族身影。

三清道人端坐于最前方特设的云台之上，气息渊深。女娲娘娘独坐一席，造化气息流转。

帝俊、太一高踞一方，皇者之气与太阳真火交织，身后妖云滚滚，妖圣林立，气势最盛！

伏羲、红云、镇元子等大能也各据一方。

当西方师徒三人步入广场时，原本喧闹的场面为之一静。

无数道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齐刷刷地聚焦过来！好奇、审视、嫉妒、忌惮、不屑…种种情绪交织。

“西方教接引、准提道友，携开山大弟子明心，前来赴会！恭贺东王公道友荣登男仙之首！”

准提道人声音清朗，带着悲悯笑意，清晰地传遍全场，既报了名号，也点明了来意。

坐在主位高台之上、身着华丽紫金帝袍、手持龙头拐杖、面带矜持笑容的东王公，闻言目光落在三人身上。

尤其在明心身上停留了一瞬，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道祖亲口评“圣人之姿”…此子若在东方，当是他这男仙之首最得力的臂助与荣耀象征，可惜…竟归了西方！

他面上笑容不变，朗声道：“原来是接引、准提二位道友驾临！还有这位…明心小友！

三位远道而来，蓬荜生辉！快请入座！”

他抬手示意，在靠近三清、女娲，却又略低于帝俊太一妖庭席位的地方，设下了三个席位。

这位置安排，既给了西方二圣面子，又隐隐将西方势力排在了妖族之下，无声地彰显着东王公对洪荒势力的定位。

接引、准提面色如常，仿佛浑不在意，带着明心安然入座。

明心更是眼观鼻，鼻观心，对那无数道灼热的目光视若无睹，只是安静地坐在两位师尊身后。

仙宴很快正式开始。琼浆玉液，龙肝凤髓，各种洪荒罕见的奇珍异果流水般奉上。

仙娥曼舞，神乐飘飘，一派祥和盛景。东王公志得意满，频频举杯，接受着各方仙神的恭贺与吹捧，俨然以洪荒正统领袖自居。

然而，这表面的祥和之下，暗流汹涌。酒过三巡，气氛渐酣之时，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

“久闻西方教新收首徒明心道友，天资绝世，花开十二品，亘古未有！

更得道祖亲赐混沌魔神遗宝，亲口评‘圣人之姿’！实乃洪荒亿万载不遇之奇才！”

一个略显尖利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刻意抬高的恭维，却难掩其中的挑衅之意。

说话者是一个坐在东王公下首不远、身着八卦仙衣、面容清瘦、眼神却有些闪烁的中年道人。

此人乃东王公座下得力心腹，号“玄机子”，最擅察言观色，揣摩上意。

他见自家主上对那明心隐隐流露不快，又见西方三人低调，便想借机生事，试探一番，顺便为主上出气。

他话音一落，全场目光再次聚焦明心。不少大能眼中露出玩味之色，等着看热闹。

玄机子见明心依旧闭目端坐，仿佛没听见，心中更是不忿。

声音提高了几分：“明心道友如此风采，今日群仙盛会，何不显露一二，让我等开开眼界？

也好让我辈见识见识，何为‘十二品三花’之底蕴，何为道祖钦点之‘圣人之姿’？

莫不是…西方贫瘠，道友虽根基深厚，却苦无良师，神通手段…尚有欠缺？”

这话语，已是**裸的挑衅与贬低西方了！

此言一出，满场皆静！连仙乐都停了！

接引道人枯瘦的面容依旧悲苦，但眼眸深处寂灭佛光微闪。准提道人脸上的悲悯笑容淡了几分，手中拂尘无风自动。

高台之上，东王公端着酒杯，似笑非笑，并未出言阻止。帝俊、太一嘴角噙着冷笑。

三清之中，原始天尊面无表情，老子闭目养神，通天教主则饶有兴致地看向明心。女娲娘娘秀眉微蹙。

玄机子见西方二圣未立刻发作，明心更是毫无反应，胆气更壮，以为对方怯了，正要继续煽风点火。

就在这时，一直闭目端坐的明心，缓缓睁开了眼睛！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没有怒目而视的杀气。

只是平静地睁开了眼。

左眼寂灭佛焰幽幽，右眼魔渊漩涡深邃。

然而，当他那双平静得近乎漠然的目光，落在那口若悬河的玄机子身上时——

玄机子正唾沫横飞、准备继续鼓噪的话语，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瞬间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得意与挑衅瞬间凝固，化为极致的惊恐！仿佛被最恐怖的太古凶兽盯上！

他看到了一幅无法形容、令他神魂冻结的景象！

在明心那双平静的眼眸深处，他清晰地“看”到了自己！但不止一个！是无数个“自己”！

过去坑害同道夺取灵药的“自己”，为讨好东王公构陷他人的“自己”，暗中修炼歹毒邪法反噬自身的“自己”……

无数条代表着他“恶业”、“死因”、“孽债”的猩红色因果之线，如同无数条狰狞的毒蛇，从那些“自己”的身上延伸出来。

密密麻麻地缠绕在他此刻的元神之上！每一根线，都散发着浓郁的血腥与不祥！

更恐怖的是，他看到明心那漠然的瞳孔深处，似乎有两柄无形无质、却足以斩断命运长河的冰冷利刃。

正缓缓抬起，锁定了缠绕他元神之上、那最粗壮、最猩红的几根因果死线！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无法抗拒的死亡预兆，如同九幽寒风，瞬间席卷了玄机子全身！

他感觉自己的生机、自己的存在、自己的一切，都仿佛被置于了冰冷的刀锋之下，只需对方一个念头，便会彻底终结！连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呃…呃……” 玄机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冷汗如同小溪般从额头滚落，浑身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

他想要尖叫，想要逃跑，想要向主上求救，但巨大的恐惧如同万载玄冰，将他从肉身到元神都彻底冻结！

只能像一只被毒蛇盯住的青蛙，僵在原地，眼中充满了极致的绝望与哀求！

整个群仙殿，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所有大能都清晰地感受到了玄机子身上那股骤然爆发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极致绝望！

那是一种仿佛被死神镰刀架在脖子上的绝望！而这一切的源头，仅仅是那个西方首徒，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发生了什么？！

那明心做了什么？！

为何堂堂一位太乙金仙巅峰、东王公的心腹，仅仅被看了一眼，就恐惧得如同面对天敌？！

高台之上，东王公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

帝俊、太一瞳孔微缩，皇者威压隐现！三清、女娲等顶尖存在，目光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他们虽未能像玄机子那样“看到”因果死线，但都清晰地感知到，就在明心睁眼看向玄机子的瞬间。

一股极其隐晦、极其危险、仿佛能直接作用于命运本源的冰冷力量一闪而逝！

正是那股力量，让玄机子瞬间堕入无边地狱！

准提道人眼中智慧之光爆闪，随即脸上悲悯的笑容重新绽放，甚至比之前更加灿烂。

他轻轻一摆拂尘，一道温润祥和的清光不着痕迹地拂过玄机子。

“玄机道友可是不胜酒力？看来这东海佳酿，后劲颇足啊。” 准提的声音带着笑意，打破了死寂。

那清光拂过，玄机子如同溺水之人被拉上岸，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剧烈地咳嗽起来，浑身瘫软如泥。

看向明心的眼神如同看最恐怖的魔鬼，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哪里还敢说半个字！

接引道人此时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悲悯，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劣徒修为尚浅，不善言辞，让诸位道友见笑了。”

他枯瘦的脸上悲苦依旧，但话语中那份无形的护犊与隐隐的警告，却让在场所有大能心头一凛！

不善言辞？不善言辞能让一个太乙金仙巅峰瞬间吓瘫？！

这西方首徒明心手段之诡异莫测，心性之深不可测，远超他们想象！

经此无声却惊心动魄的一幕，整个群仙殿的气氛彻底变了。

之前那些或明或暗的审视、挑衅、轻视的目光，瞬间收敛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忌惮、凝重与好奇。

道祖亲评“圣人之姿”…花开十二品…果然不是侥幸！

那一眼究竟是何等神通？竟能直指道心，引动最深层的恐惧？！

这西方教…有了此子，未来恐怕…

明心在无数道复杂难言的目光注视下，缓缓垂下眼帘，再次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闭目端坐的模样。

仿佛刚才那惊鸿一瞥、震慑全场的，并非是他。只有他微微握紧的袖中拳头，感受着那柄白骨生灭剑冰冷的触感，心中默念：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因果生灭…这便是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