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楚云骁刚走进去,一个茶杯便朝着他飞来。
他反应极快,侧身躲过,茶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他抬眼看向坐在龙椅上大发雷霆的皇帝,躬身行礼:“父皇。”
“你别叫朕父皇!朕没有你这个逆子!”皇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楚云骁怒斥道,“为了一个女人,你竟敢假传圣旨,调动朕的皇城司和金吾卫!你想干嘛?你想造反不成?”
皇帝怎么也没想到,他皇家竟然会出这样一个情种,而这个人,还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
“如果父皇能同意让儿臣调动他们,儿臣就不用假传圣旨了。”楚云骁抬起头,眼神坚定,“在小梨不见后,儿臣便立刻来御书房求父皇,可父皇却一口拒绝,说什么身为储君,不能有软肋。”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可儿臣不在乎什么软肋不软肋。儿臣只知道,小梨要是不见了,这个太子之位,儿臣不做也罢!儿臣会游历天下,找她一辈子!若是小梨死了,儿臣也绝不独活!”
“你知不知道,你宠着的那个女人是前朝公主!”皇帝猛地一拍龙椅,怒声道,“其他的事情,朕都能依你,可这件事,朕绝不能依你!”
皇帝一想到方才刑部尚书回禀他,审江霜时,江霜所说的那些话,就恨不得立刻把江梨处死。
那个女人,根本就是想做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妃,毁了他们楚家的江山!他怎么能容这样的女人留在太子身边?
“儿臣知道。”楚云骁的声音平静下来,眼神中却带着一丝释然,“可儿臣不在乎。”
其实,江梨的身份隐藏得并不算好,他早就有所察觉。
可他不想活得那么清醒,有时候,活得太明白,反而会是一种无尽的烦恼。
他只知道,他爱江梨,无论她是谁,他都要护她周全。
“你……”皇帝感觉他真的要七窍生烟了,如果不是其他其他的儿子太平庸,他真想把楚云骁的太子之位给废了。
御书房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皇帝粗重的喘息声。
楚云骁垂着眼,却依旧挺直了脊背,一副任罚却绝不退让的模样。
良久,皇帝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些,正要再开口斥责,却见楚云骁抬眸,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父皇,您要当皇祖父了。”
“什么?”皇帝猛地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怀疑,“你是说江梨她怀孕了?”
这臭小子,该不会是为了帮江梨开脱,故意编造出怀孕的谎言来骗他吧?
“是真的。”楚云骁语气肯定,眼中的喜悦毫不掩饰,“刚刚太医诊脉查出来的,差不多已经两个月了。”
“哈哈……好!好啊!”皇帝先是怔了片刻,随即猛地一拍龙椅,哈哈大笑起来,那模样活像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童,方才的怒火早已烟消云散。
虽说其他几个儿子也给他生了孙子,但是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他一眼瞧他那些皇孙,就没一个能成大器的。
楚云骁见皇帝神色缓和,趁热打铁道:“所以……父皇,儿臣想让小梨当太子妃。”
皇帝脸上的笑容顿了顿,沉吟道:“这……是不是太快了些?不如先封她做良娣,等孩子平安生下来,朕再下旨封她为太子妃,这样也名正言顺些。”
“那您刚刚说小梨是前朝公主的事?”楚云骁追问,眼神紧紧盯着皇帝,生怕他再出尔反尔。
“哎,朕知道了!”皇帝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却又难掩笑意,“江良媛定是被冤枉的!她那般温婉贤淑,怎么可能是前朝公主呢?再说了,就算她真是,那也无妨!前朝早已覆灭,她一个孤女,能有什么威胁?反倒显得你胸襟宽广,能容天下人,这样一来,你与她岂不是更相配了?”
皇帝觉得那江霜所说出来的那些话定是想栽赃陷害江梨,说不定,江霜已经看出江梨怀孕,就是想借自己的手处死江梨,让自己亲手杀了亲生孙子,再让太子与自己决裂,好坐收渔翁之利!真是好一个一石二鸟的毒计!
幸好自己英明,没中她的圈套。
楚云骁见皇帝松了口,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连忙躬身行礼:“儿臣谢父皇恩典!”
“行了行了,赶紧滚吧,别在这儿碍眼!”皇帝摆了摆手,语气虽依旧带着几分严厉,眼神却柔和了许多,“好好照顾江良媛,若是她和孩子有半点闪失,朕唯你是问!”
“儿臣遵旨!”楚云骁心中大喜,转身快步走出了御书房,恨不得立刻飞到江梨身边。
东宫,梨花阁内。
楚云骁刚推开门,就看到江梨正靠在床头,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柳月正小心翼翼地给她喂着安胎药。
他连忙快步走过去,接过药碗,温柔地问道:“小梨,感觉好些了吗?肚子还疼不疼?”
江梨抬起头,看着楚云骁温柔的眉眼,心中却五味杂陈。
“殿下,”江梨轻轻握住他的手“您不恨妾身吗?”
楚云骁闻言,动作一顿,随即放下药碗,反手紧紧握住她的手,眼神温柔而坚定:“不恨。”
“可是……”江梨还想说什么,却被楚云骁打断了。
“小梨,”他俯身,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沉而温柔,“孤喜欢你,无关你的身份,无关你的过去,只因为你是江梨,是孤放在心尖上的人。所以,孤不恨你,从来都不恨。”
“谢谢你,殿下……”江梨依偎在楚云骁怀里勾了勾唇。
“殿下,妾身还有一些疑问,想去问下江霜。”江梨总觉得江霜身上有什么秘密。
“好,明天孤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