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之内,光阴如水,不徐不疾。自哪吒引动那一缕幽蓝剔透的太阴玄气入体,已过去百年。
这百年,他并未急于求成,而是如同最耐心的工匠,以混元法力为炉,以不灭道心为火,将那一缕缕精纯温和的太阴玄气,缓缓炼化、吸收、融合。
太阴玄气,源自九天之上太阴星,更经由女娲娘娘造化之力重塑,其性至阴至纯,却又蕴含着“净化”、“滋养”、“生发”的造化道韵,与他自身混元不灭道中的“阴”、“静”、“柔”之面相得益彰。炼化之时,不仅法力得以淬炼、增长,肉身亦在这至阴之气的洗涤下,变得更加通透、坚韧,隐隐有暗银色流光在肌肤之下流转,那是太阴之体初步显现的征兆。
更为重要的是,随着太阴玄气的炼化,他那刚刚显化的胸中“水”行之气(肾属水)与“阴”之道韵的雏形,得到了极大的滋养与充实,变得更加清晰、凝实,朝着丹田道种缓慢而坚定地“朝元”靠拢。识海之中,那代表着“气之花”的混沌色虚影,似乎也因此多了一分灵动与清冷之意,愈发凝实了几分。
百年光阴,玉瓶中的太阴玄气,被炼化了约三分之一。哪吒的修为,已彻底在金仙后期站稳脚跟,甚至向前迈进了一大步。五气之中,“水”、“阴”二气的雏形,已清晰如同实质,距离真正的“朝元”,只差一丝契机与彻底的融合。顶上三花虚影,也明显凝实了些许,尤其是“气之花”,光华流转,隐有大道符文生灭。
是时候,接触那更霸道、也更珍贵的死寂本源精华了。
哪吒缓缓吐出一口带着月华清辉的气息,目光落向玉瓶深处,那缕呈现深邃暗紫色的、仅发丝粗细、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终结”道韵的死寂精华。此物,乃是那九幽死寂本源最核心、最精纯的一丝力量,被女娲娘娘以无上神通强行提炼、净化了绝大部分邪念,只留下了最本质的“死寂”、“归墟”道韵。其层次极高,甚至隐隐触及一丝“混沌归墟”的边角。
危险,却也蕴含着无上机缘。若能成功炼化,不仅能极大增进法力,淬炼元神肉身,更能加深对“毁灭”、“终结”、“归墟”等大道的理解,对他凝聚“神之花”(杀伐本源)与完善“混元不灭劫”神通,有着难以估量的好处。更重要的是,混沌珠残似乎对其极为“渴望”。
哪吒定了定神,将自身状态调整到巅峰。他没有冒然引动全部,而是以一丝混合了自身混元法力与混沌珠残道韵的神念,极其小心地,触碰、包裹了那缕暗紫色死寂精华的百万分之一。
即便如此微小的量,在其入体的刹那——
轰!
哪吒只觉整个心神都剧烈一震!一股纯粹到极致的、冰冷、死寂、仿佛能终结一切存在、意识、时间的恐怖道韵,瞬间顺着那丝神念,冲入他的识海、四肢百骸!所过之处,法力似乎要冻结、消散,血肉仿佛要失去活性、腐朽,元神更是如同被投入了万载玄冰,思维都变得迟缓、空白!
“镇!”
哪吒心中低吼,混元不灭道种疯狂运转,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混沌色光华,强行定住将要溃散的法力与气血。识海中央,混沌珠残更是无需催动,便自动爆发出浓郁清辉,化作一层坚韧的屏障,护住元神核心,并开始尝试“捕捉”、“分解”那入侵的死寂道韵。
与此同时,他体内那刚刚因太阴玄气而变得强盛的“水”、“阴”二气雏形,也自发生出感应,化作一股柔和而坚韧的净化、承载之力,配合着混元法力,从旁辅助,减缓、抵消着死寂精华的侵蚀。
这是一个极其缓慢、极其痛苦、也极其凶险的拉锯过程。那丝死寂精华虽被女娲娘娘净化,但其本质的“终结”道韵太过高等,远超哪吒目前的修为层次。他必须依靠混沌珠残的“归墟”同化特性、自身混元大道的中和包容之力、以及太阴玄气的净化滋养之效,三管齐下,才能勉强与之对抗,并尝试一丝丝地将其炼化、吸收。
每一丝炼化,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在生死边缘感悟大道。痛苦是真实的,仿佛灵魂被一次次冻结、撕裂、又重塑。但收获,也是无比巨大的。
随着那一丝丝死寂精华被艰难炼化,转化为一种奇异的、兼具“毁灭”与“新生”的混沌能量,哪吒的法力开始发生某种质变,变得更加凝练、内敛,甚至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心悸的“终结”气息。肉身也在这种极端力量的淬炼下,万劫不灭体的不灭特性被激发到极致,隐隐向着某个未知的瓶颈发起冲击。元神历经冰封与重塑,变得越发坚韧、纯粹,对负面、毁灭类力量的抗性大增。
而最重要的,是他对“毁灭”、“终结”、“归墟”等大道的理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飙升。许多之前对“混元不灭劫”神通,尤其是“开天”一式中的“破灭”真意的困惑,此刻豁然开朗。那代表“神之花”的暗金深红虚影,在吸收了这些感悟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实、壮大,其上的杀伐道纹愈发清晰、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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