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灵童子所指的两界山,距此尚有万里之遥。哪吒带着他驾起遁光,一路谨慎前行,避开了几处妖气浓重、或有强大禁制波动的区域,耗费了半日时光,方才抵达。
远远望去,只见前方地平线上,横亘着一道绵延千里的巨大山脉。此山果然奇特,以中央主峰为界,西侧山岭植被苍翠,灵雾缭绕,飞瀑流泉隐约可见,一派仙家福地景象;而东侧山岭,则怪石嶙峋,树木低矮扭曲,多有灰黑色瘴气飘荡,隐隐传来令人不安的凶戾气息。两侧景象泾渭分明,当真不负“两界”之名。
“公子,就是这里了!”玉灵童子指着西侧那灵气盎然的半片山脉,声音带着一丝兴奋与怀念,“我们翡翠林就在这西边山脉的余脉深处。以前灵气还没这么分明,是近几百年才变成这样的。山里面确实有天然迷阵,我和几位姐姐只在边缘采过药,没敢深入。”
哪吒按下遁光,落在西侧山脉边缘的一座翠绿山峰之上。他放开心神,仔细感知。果然,这片山脉灵气充沛,生机勃勃,地脉走势也颇为温和,并无凶险之处。但当他将神念尝试探入山脉深处时,却感到了一种无形的迟滞与扭曲感,仿佛踏入了一片由灵气与地脉自然构成的迷宫,方向感变得模糊,神念也受到压制。
“确实是天然迷阵,而且品阶不低,借此地特殊的地脉与灵气布置,浑然天成,若非对阵法有极深造诣,或是有特殊法门,恐怕深入之后,极易迷失。”哪吒判断道。他对阵法不算专精,但得了不周印记与大地根源后,对地脉感应异常敏锐,又有混沌珠残在身,对这种天然形成的、与地脉紧密相连的阵法,反而能窥见一丝门径。
“东侧山脉煞气颇重,恐有凶险。我们便在这西侧山脉,寻一处合适之地,开辟临时洞府。”哪吒对玉灵童子道。
“嗯嗯!我听公子的!”玉灵乖巧点头。
哪吒再次升空,沿着西侧山脉飞行,神念仔细扫过每一处山坳、崖壁、灵泉。他需要一处相对隐蔽、灵气汇聚、又不会被那天然迷阵直接卷入的地方。
飞掠了约莫百里,前方出现一处三面环山、一面开口的幽静山谷。谷中有一弯清溪流淌,溪边绿草如茵,开满不知名的灵花。山谷深处,背靠着一面光滑如镜、高约百丈的青色崖壁,崖壁上有一道细小瀑布垂落,注入下方深潭,水声潺潺,灵气氤氲。更妙的是,这山谷入口处的地脉走势,恰好形成了一道天然的“藏风纳气”格局,将谷中灵气与景象大半遮掩,从外部不仔细探查,很难发现。
“此地不错。”哪吒满意点头。他带着玉灵落入谷中,感受着比外界更加浓郁纯净的灵气,以及那种与地元谷相似的、平和安宁静谧的氛围。
“玉灵,你去收集些坚韧的藤蔓、枝条,再采些驱虫避瘴的灵草来。”哪吒吩咐道,“我要在此开辟洞府,布下阵法。”
“是,公子!”玉灵童子立刻来了精神,他是草木精灵,做这些事正是拿手好戏,蹦蹦跳跳地去了。
哪吒则来到那面青色崖壁前。他并指如剑,混元法力凝聚指尖,开始沿着崖壁的天然纹理,刻画阵纹。他布置的并非多么高深的阵法,而是结合了不周印记的“镇守”道韵、大地根源的“承载”之力,以及自身混元法力特性,形成的一座简易的“混元镇地阵”。此阵以崖壁与谷中地脉为基,布下后,可汇聚灵气,稳固地脉,更具备不俗的防御与隐匿之能,寻常玄仙难以察觉,便是玄仙后期硬闯,也要费一番手脚。
刻画阵纹耗费了大半日,期间玉灵童子已采来了大量材料,还顺手捉了几只肥美的灵鱼,摘了些可食用的灵果,显得十分能干。
阵纹刻毕,哪吒将数块得自巫族和沿途所得、蕴含土行灵气的晶石,打入崖壁特定节点,作为阵眼。最后,他咬破指尖,逼出一滴精血,滴入主阵眼之中。
嗡——!
崖壁之上,刻画的阵纹同时亮起土黄色的光芒,随即迅速隐去,与崖壁、地脉融为一体。一股沉稳、厚重的无形力场,瞬间笼罩了整个山谷,将内外隔绝,谷中灵气流动变得更加有序、凝聚。从谷外看去,这山谷入口处的景象微微扭曲,变得模糊不清,仿佛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水雾之中,神念探来,也如同泥牛入海,难以深入。
“阵法已成。”哪吒舒了口气,脸色略显苍白。以精血激发阵法,消耗不小,但效果也更佳。
“公子好厉害!”玉灵童子在一旁看得目眩神迷,满脸崇拜。
哪吒微微一笑,随即走到崖壁前,对着瀑布旁一处相对平整的区域,挥掌如刀。混元法力吞吐,坚硬如铁的岩石如同豆腐般被切开。他动作迅捷,不多时,便开辟出一座内外三进、功能齐全的简洁洞府,有静室、丹房、器室、药圃,甚至给玉灵也留了一间小小的卧室。
他将之前得到的一些普通灵草种子,交给玉灵,让他种植在开辟出的药圃中,并以灵泉浇灌。玉灵欢天喜地,干得格外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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