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后，我绑定了情绪价值系统 第16章 漩涡与定锚

“芯辰”项目的初步成功，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沈清欢的生活中漾开层层涟漪。顾氏集团内部通讯录上，她的名字后面悄然加上了“特别项目顾问”的头衔。周组长分配给她的工作不再局限于信息传递，开始涉及部分投资模型的参数讨论和行业研究。张颖和李明与她沟通时，语气里多了同僚间的熟稔。

然而，资本的聚光灯从不只照亮荣耀。

一篇题为《甜品师跨界操盘千万投资？顾氏‘芯辰’项目背后的裙带疑云》的匿名文章，悄无声息地在一家以爆料着称的财经小报网站上线。文章没有直接证据，却用极其煽动的笔触，将沈清欢的甜品店背景与她参与“芯辰”项目并发挥关键作用联系起来，暗示她与顾沉舟关系非同寻常，才得以破格重用，字里行间充满了对专业性的质疑和香艳的影射。

文章如同病毒般在特定圈层扩散开来。

沈清欢最先是从小雨欲言又止、拿着手机给她看的举动中察觉异常的。她快速浏览完那篇漏洞百出却恶意满满的文章，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耳边嗡嗡作响。

污蔑。**裸的污蔑。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清欢姐，这……”小雨一脸担忧和气愤。

“没事，捕风捉影的东西。”沈清欢打断她，声音尽量平稳，“去忙吧，店里照常营业。”

她转身走上二楼，关上门，隔绝了楼下可能投来的探究目光。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才允许自己流露出一丝真实的颤抖。她不怕质疑，却厌恶这种肮脏的手段，更担心这会影响到刚刚步入正轨的“芯辰”项目，以及……顾沉舟对她的看法。

手机开始震动，屏幕上跳跃着陌生的号码，和一些仅有数面之缘的“朋友”发来的“关心”信息。她没有接，也没有回，只是静静地看着，如同看着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起，来电显示是——顾沉舟。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微颤地划过接听键。

“看到了？”顾沉舟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依旧低沉，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力量。

“……嗯。”沈清欢应了一声，才发现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紧。

“不必理会。”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跳梁小丑而已。”

“可是，对项目，对顾氏的声音……”沈清欢忍不住担心。

“顾氏的生意，还轮不到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影响。”顾沉舟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你的价值，是由‘芯辰’项目的逻辑和成果来定义，不是由几篇垃圾文章。”

他的话像一块定锚，牢牢地稳住了她有些摇晃的心神。

“我会让法务部处理。”他继续说道，语气不容置疑，“你照常工作，不必回应任何无关的询问。晚上……”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

“晚上原定的行业交流会，照常参加。我让司机去接你。”

沈清欢怔住。在这种风口浪尖，他不仅没有让她回避，反而要求她更高调地出现在公开场合？

“顾总，这会不会……”

“逃避，只会让造谣者以为得逞。”顾沉舟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我要看到的，是你无视风浪的能力。”

电话挂断。沈清欢握着手机，久久没有动作。胸腔里那股冰冷的愤怒，渐渐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一种被信任、被期待，甚至是被推向风口浪尖淬炼的决绝。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街道上车水马龙。是啊，逃避没有用。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必须有直面明枪暗箭的觉悟。

她打开衣柜，没有选择低调保守的衣物，而是挑了一件设计感十足、气场全开的暗红色西装连衣裙。她坐在镜前，仔细地化妆，将刚才那一丝脆弱彻底掩盖，勾勒出凌厉而精致的线条。

当顾沉舟的司机将她送到那家奢华酒店门口时，她已调整好呼吸，目光沉静，脊背挺直。

交流会星光熠熠，来的多是金融圈和科技界的头面人物。沈清欢的出现，果然吸引了不少目光。那些目光复杂，有好奇，有审视，有同情，或许还有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她能感觉到窃窃私语在身后蔓延。

但她没有退缩，也没有刻意迎合同情的目光。她跟在顾沉舟身侧半步的位置，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顾沉舟一如既往的冷峻，与人寒暄时言简意赅，并未对身边的她多做介绍，但那份无形的庇护却无处不在——他没有让她离开视线范围，在与几位重要人物交谈时，甚至会自然地将话题引向“芯辰”项目，并示意沈清欢补充技术细节。

他的态度，本身就是最有力的回应。

沈清欢摒弃杂念，专注于交流。当有人看似无意地问及她的背景时，她坦然承认自己经营甜品店，并微笑着将话题引回项目本身：“正是跨界的经历，让我更能从用户和市场的多元视角来看待技术落地的问题。”

她不卑不亢，逻辑清晰，展现出的专业素养与那篇匿名文章塑造的形象判若两人。几个回合下来，一些原本带着偏见的目光，渐渐变得郑重。

中途，沈清欢去取饮品，一个略带轻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沈小姐真是好手段，不仅能做出美味的甜品，还能让顾总如此……倾力维护。”

沈清欢转身，看到一个穿着花哨西装、眼神闪烁的年轻男人，是某个小型风投的合伙人，之前试图接触过她。

她端起一杯苏打水，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眼神却清冷如冰：“李总过奖。资本圈终究是靠能力和眼光说话，旁门左道，或许能一时得利，但走不长远。您说呢？”

那男人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干笑了两声，讪讪走开。

就在这时，顾沉舟走了过来，他显然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应对得不错。”他站在她身侧，目光扫过那个离开的背影，语气平淡。

沈清欢侧头看他，灯光下，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显得有些莫测高深。

“我只是不想辜负顾总的信任。”

顾沉舟转回目光，落在她脸上，深邃的眼底似乎有什么情绪极快地掠过。

【目标顾沉舟情绪波动检测：欣赏值 25，保护欲 10。当前兴趣度：28%！】

【简易情绪分析：对宿主在压力下展现出的镇定、锋芒与忠诚度感到高度欣赏，并产生更强的维护意愿。】

“记住这种感觉。”他低声说，声音几乎融在背景音乐里，“以后，类似的漩涡不会少。”

他的话语像是一种预警，也像是一种认可。

交流会结束，坐回车里，沈清欢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感觉身心俱疲，却又一种前所未有的坚韧在骨子里生长。

车子依旧在她熟悉的街口停下。

“谢谢顾总。”她准备下车。

“沈清欢。”顾沉舟再次叫住她。

她回头，对上他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幽深的眼眸。

“那家店，”他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清甜心意’，名字不错。”

沈清欢微微一怔。

他没有再多说，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沈清欢站在路边，看着车子远去，心里反复咀嚼着他最后那句话。他记住了她店的名字？这看似随意的一句话，背后似乎藏着比直接维护更深的意味。

她抬头，夜风吹拂，带着凉意，却吹不散心头那点被他话语点燃的、复杂的暖意与悸动。

漩涡已然出现，但她知道，自己不再是那个只能随波逐流的孤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