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男人冲出书房时看到的,是他结婚十年、永远温婉贤淑的妻子,正用血肉模糊的指尖在昂贵的意大利墙纸上疯狂刻划。
那诡异的符号他看不懂,但他看懂了妻子眼中那份他从未见过的、属于野兽的癫狂与痛苦。
伴随着窗外那仿佛来自地狱、席卷全城的犬类嘶吼,男人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林暮澄那场没有露脸、背景只有深邃夜空的直播,连同那一声声穿透钢筋水泥的犬类悲鸣,被无数网友自发剪辑、拼接、配乐,最终汇成一部名为《被遗忘的女孩们》的短纪录片。
二十四小时内,播放量破亿。
“我奶奶家失踪了二十年的小姑,耳后也有个一模一样的胎记!”
“天啊!我翻我爸的旧相册,我那个据说被拐卖的堂姐,照片里看得到!一模一样!”
“坐标蓉城,我邻居家的姐姐,三十年前失踪的,也是这个胎记!”
社交平台上,“寻找S姐妹”的话题如燎原之火,连几位一线明星都顶着压力转发呼吁彻查。
舆论的洪流汇成海啸,以前所未有的力度拍向了高层的办公桌。
重压之下,由多部门组成的联合专案组被批准成立,但林暮澄却仿佛人间蒸发。
她悄悄关闭了所有社交账号,带着她的独眼军师“老白”,潜入到城郊一处早已废弃的宠物食品厂。
这里曾是陈博士早期实验饲料的生产基地,也是城市版图上唯一一个被所有人遗忘的角落。
“就是这儿。”老白拄着它的火柴权杖,小小的独眼在黑暗中闪着精光,“我年轻时来过,这里的气味很奇怪,像是食物,又像是药。”
林暮澄没说话,只打了个手势。
老白尖啸一声,上百只精锐的工兵鼠从阴影中涌出,对着一堵看似普通的地下仓库封墙发起了集团冲锋。
水泥和砖块在无数尖牙利爪下簌簌剥落,半小时后,一个黑洞洞的入口赫然出现。
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
林暮澄打开强光手电,照亮了眼前的景象——一排排巨大的工业冷冻柜,正发出低沉的嗡鸣,昭示着它们仍在运转。
她强忍着心中的不安,拉开最近的一个柜门。
里面没有她预想中的实验材料,只有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
粘稠的营养液中,一个不足五个月大的胎儿标本静静悬浮着,那小小的、还未完全成型的头颅侧面,一朵小小的火焰胎记,红得触目惊心。
一个,两个,三个……整整一排冷冻柜,全是这样的标本。
林暮澄的血液几乎要冻结。
她踉跄着退后一步,手电光束晃到了仓库最深处。
那里有一间独立的密室,门上贴着“数据中心”的标签。
她推门而入,只见数排堆叠的硬盘阵列安静地闪烁着幽绿的指示灯,每一组硬盘上都贴着手写标签:“S-07行为数据库”、“S-19情绪阈值分析”、“S-34血脉共鸣反应记录”……
这是陈博士和那个庞大组织二十年来的心血结晶。
她立刻从背包里拿出大容量移动硬盘,正要开始拷贝数据,头顶的通风口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窸窣”声。
林暮澄猛地抬头,只见一只瘦骨嶙峋的虎斑猫正从锈迹斑斑的铁网后探出头,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像两簇鬼火。
它挣扎着从通风口爬出,跌落在地,喉咙里发出一种怪异的、嘶哑的、仿佛人类在学猫叫的声音:“妈妈……疼。”
林暮澄浑身剧震。
她立刻蹲下身,试探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虎斑猫的头顶。
刹那间,无数破碎的画面涌入她的脑海:一个温柔的女孩把它抱在怀里,叫它“汤圆”;一个深夜,几个穿白大褂的男人闯进屋,粗暴地将女孩拖走;它拼命嘶咬,却被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陈博士,抓住后颈。
陈博士将一枚纽扣大小的芯片植入了它的颈圈,用冰冷的声音说:“好猫咪,用它去追踪下一个适配者,找到你的新妈妈。”
顾行曜带队包围食品厂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林暮澄抱着一只陷入昏迷的虎斑猫,从地下仓库的黑暗入口中缓缓走出,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却亮得吓人。
“送去周法医那里,立刻!”顾行曜没有多问,一把接过猫,厉声下令。
他看到了她眼中的讯息,立刻调集技术人员分析猫颈圈里的芯片。
结果令人瞠目结舌。
那枚小小的芯片不仅是个追踪器,更是一个微型数据中继站,二十年来,它断断续续地记录并转发了无数加密的资金流向。
多家知名的慈善基金会、顶级的私立医院,甚至包括市局后勤采购的部分项目,都被同一个幕后集团巧妙地用作洗钱和输送利益的渠道。
所有资金经过层层伪装,最终都汇入了一个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离岸账户——“晨曦再生医学”。
更让整个专案组倒抽一口凉气的是,在该机构的董事名单里,一个名字赫然在列:徐振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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