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将她的声音吹散在都市的霓虹光影里,仿佛从未存在过。
凌晨两点,万籁俱寂。
基金会顶层的临时指挥室内,刺耳的警报声划破了沉静。
屏幕上,代表林家祠堂地窖入口的红点正以高频闪烁,微型震动传感器捕捉到了持续的、非自然的活动。
“来了。”林暮澄的声音没有丝毫睡意,她正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是数块由白鼠群带回的、沾着泥土和铁锈的木屑样本。
沈墨的双手在键盘上化作幻影,瞬间调出了鼠群视角。
画面抖动而昏暗,带着地下特有的腥腐气息,但足以看清一切。
一个戴着黑色手套的男人正用一套专业液压钳,无声地剪断了地窖铁门内侧的加固锁链。
他身后,两个穿着白色无菌防护服的搬运工抬着一台银灰色的便携式冷冻仪,小心翼翼地跟随着。
“设备很专业,目标明确。”顾行曜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里传来,冷静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感,“我已经派人封锁了老宅周边所有路口,五分钟内就能形成合围。”
“别亮警灯,也别穿制服。”林暮澄的目光紧锁屏幕,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让他们以为只是撞上了普通的夜间巡逻。这些人不是来偷古董的,他们是来‘收尸’。”
她口中的“尸体”,正是那些她故意留下、未被“烧毁”的基因样本和母亲的日记原件。
那是悬在幕后黑手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们比谁都恐惧。
“你一个人?”顾行曜的声线猛地收紧。
“放心,”林暮澄站起身,迅速换上一身贴身的深色运动装,将长发利落地扎成高马尾,戴上一副伪装成夜跑者的防噪耳机,“我比他们更熟悉那里的每一条老鼠洞。”
她没有走正门。
在祠堂后巷一只三花猫无声的甩尾示意下,林暮澄熟练地撬开西侧一个早已废弃的排水井盖,毫不犹豫地滑了下去。
地下管道里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陈腐泥土混合的气味。
她打开战术手电,一束窄光照亮了前方,只见墙壁上,一条由无数细小蚂蚁组成的、若隐若现的黑色线条正蜿蜒着伸向黑暗深处。
这是她提前布下的“蚁路”。
她弯下腰,几乎是匍匐着前进。
很快,头顶的水泥板上方传来了压低了的、刻意模糊的交谈声。
“……会长说的没错,那小丫头果然把东西留在这儿了,就喜欢玩这种自作聪明的把戏。”
“别废话,快点!这台便携冷冻舱的液氮只能维持四小时稳定低温,必须在天亮前送回实验室。”
林暮澄瞬间屏住呼吸,紧贴着冰冷的管道壁,悄无声息地掏出手机,启动了隐蔽录音模式。
同时,她的指尖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用一种独特的节奏,轻轻叩击了三下。
这是她与蚁群约定的“静默警报”。
下一秒,奇痒的骚乱在地窖内爆发。
“操!什么东西咬我!”其中一个搬运工突然怪叫一声,猛地拍打自己的小腿。
“我这也是!裤腿里……好像钻进虫子了!”另一个人也扭动起来,动作瞬间变形。
数以百计的工蚁,在接收到女王的指令后,从古老的砖石缝隙中潮水般涌出,精准地顺着他们的鞋带爬入裤腿,在脚踝、小腿等皮肤敏感处展开了不致命却极度折磨人的叮咬。
持续的瘙痒和刺痛感,让他们无法集中精神。
就在三人手忙脚乱、低声咒骂之际,林暮澄已如一只灵猫,悄然绕行至他们正上方一处废弃的通风口。
她从手腕上取下一枚伪装成运动手环的纽扣摄像头,熟练地嵌入通风口格栅的缝隙中。
高清画面即刻实时传输到沈墨的电脑上。
屏幕中,为首的男人在一面伪装成墙壁的暗格前停下,撬开砖石后,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沉重的铅封盒。
他打开盒子,镜头清晰地拍下了里面的东西:除了一份纸页泛黄、字迹隽秀的《林氏血脉净化章程》手稿外,还有三支用蜡封口的玻璃试管,标签上用中文手写着——“初代听语者脑脊液样本”。
“找到了!”沈墨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震惊,他迅速将标签上的文字输入数据库进行比对,“初代……这至少是八十年前的东西!等等,暮澄,我把这些样本的DNA序列特征与现有生物制药数据库进行模糊匹配……有了!结果指向市面上一种名叫‘永宁一号’的高端抗衰保健品!它的核心成分宣传,就是一种‘能激活沉睡细胞活性的神秘肽链’!”
原来他们的生意,是从死人身上榨油。
林暮澄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讥诮。
“可以收网了。”她对着耳机轻声说道。
几乎是话音刚落,老宅外响起了由远及近的警笛声,但并不急促,更像是常规的夜间巡逻。
几分钟后,顾行曜带着一队便衣警察,“恰好”巡逻至此,以“接到市民举报,怀疑有盗贼非法侵入私人保护建筑”为由,将地窖内的三人当场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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