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的浪潮几乎要将人的眉发点燃,就在林暮澄感觉肺部即将被浓烟灼穿的瞬间,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闪电般地横过,将她整个人从门缝中死死拽了出来!
“咳!咳咳咳!”
她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带得踉跄几步,后背撞上一个坚实温暖的胸膛。
熟悉的冷冽雪松气息混杂着硝烟味,瞬间包裹了她。
“顾行曜……”她刚一开口,就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几乎在同一秒,“哗——”的一声巨响,冷冻库顶部的消防喷淋系统被高温触发,密集的冰冷水幕兜头浇下,瞬间将愈演愈烈的火势压制下去,也浇灭了陈国栋最后疯狂的挣扎。
刺耳的警报声中,顾行曜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撤离到相对安全的走廊拐角。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锐利的目光在她身上寸寸扫过,确认她没有明显外伤后,才沉声问:“伤到哪了?”
林暮澄摇摇头,摊开紧攥的左手,掌心躺着那枚从陈国栋身上扯下的纽扣。
右手则依旧死死捏着那半张协议残页,纸张边缘已被水浸透,字迹开始变得模糊。
“我没事,”她喘息着,目光却死死锁在纽扣上,“他身上有东西。”
顾行曜接过纽扣,借着走廊应急灯昏暗的光线一看,瞳孔微缩。
这枚看似普通的衬衫纽扣,内侧竟用激光微雕技术刻着一串极细的编码——B0-Δ7。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从林暮澄的衣领里探出头,正是老白。
它没有理会周围荷枪实弹的特警,只是伸出火柴权杖,轻轻敲了敲顾行曜手中的纽扣。
一股冰冷而驳杂的意念涌入林暮澄的脑海,那是老白夹杂着愤怒与回忆的“证词”:“这个……养‘备用’的地方……味道不一样……他们说……万一那个失败了……就用这个……”
“备用?”林暮澄喃喃自语,心头猛地一沉。
老白的意念还在继续,火柴杖的杖尖转向林暮澄的小腹,轻轻点了一下。
“你妈妈……逃走的时候……肚子里有两个心跳……一个强,一个弱……后来,只剩一个了……”
肚子里揣着两个?
林暮澄的指尖瞬间冰凉。
双胞胎?
可她翻遍了林家所有的相册,看过自己从襁褓到成年的所有照片,从未有过任何关于双胞胎的记录!
甚至连只言片语的提及都没有!
“技术科!”顾行曜没有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骇然,他当机立断,朝赶来的技术警察喝道,“立刻扫描这枚纽扣上的微雕编码,比对全市所有医疗机构二十年前的资产采购与报废记录,尤其是冷藏设备!”
“是,顾队!”
命令被迅速执行,嘈杂的走廊里,只有林暮澄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沉重。
不到十分钟,一名技术员拿着平板电脑飞奔而来,脸色凝重:“顾队,找到了!这个编码匹配到了2003年市妇幼保健院一份被注销的医疗器械采购单,设备是德国进口的胚胎恒温冷藏室。更重要的是……”
技术员划动屏幕,调出一份人事档案:“我们查了当年的值班表,发现陈国栋当时正是该院后勤科的副科长!而签字批准销毁那间产房所有监控录像带的……是周振邦!”
周振邦——林暮澄名义上的“养父”,那个慈善儒雅的男人,是以“热心市民”的身份,向医院捐赠了一批婴儿保温箱后,顺理成章地“建议”并签字销毁了那批“存在故障隐患”的监控设备。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形成了一个冰冷而残酷的闭环。
“我……我去整理一下证物。”林暮澄忽然站起身,声音有些发飘。
她指了指被水浸湿的协议残页和那颗纽扣,“这些需要立刻进行干燥和封存。”
顾行曜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阻止,只是低声吩咐身边的警员:“看着她,别让她单独行动。”
林暮澄抱着证物袋,在一名女警的“陪同”下,走向冷冻库外围的临时警戒区。
她假借整理物品,趁着现场人员混乱,女警接听对讲机的片刻,身形一闪,溜进了旁边一间堆满杂物的废弃器械室。
几乎在她关上门的瞬间,老白便领着三只精瘦的褐鼠,从她脚边一溜烟地钻入了墙角一处破损的通风管道缝隙中。
室内弥漫着陈旧的灰尘和铁锈味,林暮澄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等待着那足以审判她过去二十年的“判决书”。
片刻之后,墙缝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老白率先钻了出来,嘴里衔着半截被烧得焦黑卷曲的磁带盒。
林暮澄的心脏骤然揪紧。
她接过那滚烫的残骸,盒底一张褪色的不干胶标签勉强还能辨认出几个字:“B0-分娩实录”。
她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可当她试图打开盒子时,却发现里面的磁带早已因高温熔化,又被消防喷淋的冷水一激,混着老鼠不知何时在里面筑巢留下的尿液,彻底板结成一块黑色的硬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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