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螺旋状的刻痕极其规整,不像是意外刮擦,反倒像是一种人为标记的密码。
顾行曜的目光一闪,瞬间将这个细节记在心底,但眼下,更紧迫的威胁是已成困兽的陈国栋。
就在陈国栋右手触碰到枪柄的刹那,他脚边墙角的通风口格栅后,一星幽蓝的火光骤然亮起!
老白那根从不离身的火柴权杖,杖头的磷粉在与金属格栅的剧烈摩擦下,竟被硬生生引燃。
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像鬼火般,精准地透过格栅缝隙,无声地顶在了陈国栋脚踝外侧的麻筋上!
“呃!”陈国栋只觉脚踝一阵剧痛酸麻,整条右腿瞬间失去知觉,即将拔枪的动作登时一滞。
高手过招,胜负只在毫厘之间。
顾行曜的身形如猎豹般暴起,根本不给陈国栋任何反应时间。
一个迅猛的欺身,左手如铁钳般扣住陈国栋持枪的右手手腕,向外一拧,只听“咔”的一声脆响,是腕骨脱臼的声音。
陈国栋发出一声闷哼,手枪“哐当”落地。
与此同时,顾行曜的膝盖已经重重顶在他的腹部,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弓成了一只虾米。
“控制住!”顾行曜一声令下,埋伏在外的特警一拥而入,冰冷的手铐瞬间锁死了陈国栋的双手。
从火光亮起到制服凶嫌,全程不过三秒。
林暮澄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松懈,她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通风口,那点幽蓝的火光早已熄灭,仿佛从未出现过。
“辛苦了,老白。”她在心中默念。
技术科的灯光彻夜通明。
“顾队,林顾问,比对结果出来了!”一名技术员指着显微成像仪的屏幕,声音里难掩激动,“从陈国栋鞋底刮取的蓝色漆屑样本,其化学成分、风化程度以及附着的微尘颗粒,与我们在仁和医院旧址那间手术室暗格上提取的残漆样本,匹配度高达99.7%!可以认定,两者源于同一物体表面!”
铁证如山。
然而,林暮澄的视线却没有停留在比对图谱上,而是死死盯着漆屑的截面放大图。
在那片深邃的蓝色之下,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几点极其细微、却折射着金属光泽的金色颗粒。
“这是什么?”她指着那些金点。
“哦,这个啊,”技术员调整了一下焦距,“应该是金粉,混在涂料里的。这种工艺二十多年前挺时髦的,一些高档场所喜欢用,显得奢华。”
高档场所……
林暮澄的脑海中,无数线索如电光火石般碰撞、重组。
仁和医院、二十年前、高档……一个被所有人都忽略的地点浮现在她脑海里。
她猛地转向顾行曜,语速极快:“仁和医院当年的VIP产科,对外宣传叫‘胚胎培育观察室’!我查过旧档案,那里的墙面涂料就是加了金粉的特制进口漆,为了彰显对‘尊贵客户’的重视!”
陈国栋去过那间手术室,而他的鞋底,却沾上了只有VIP产房才有的金粉漆屑!
林暮澄的心脏狂跳起来,一个大胆的猜测让她指尖冰凉。
她压低声音,对着自己衣领上伪装成胸针的微型通讯器,用几乎只有气音的音量问道:“老白,东区鼠群最近有没有见过……经常穿着金线拖鞋的女人?”
金线拖鞋,是沈曼青居家时的标志性穿着,奢华而又低调。
片刻的安静后,通讯器里传来一阵极轻微、极富节奏的敲击声。
“嗒、嗒、嗒……嗒嗒。”
三长,两短。
这是她和老白约定的暗号。林暮澄瞬间会意,瞳孔骤然收缩。
沈曼青,每周三凌晨,都会独自驾车前往市郊一家名为“静心疗养院”的地方,探视一位身份不明的神秘病人。
而那家疗养院,正是由二十年前仁和医院的旧产科大楼改建而成!
线索,在这里形成了完美的闭环!
“顾队!”林暮澄一把抓住顾行曜的手臂,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光芒,“马上调取我母亲沈清的完整尸检报告附页!我要看所有微量物证分析!”
顾行耀立刻拨通了电话。
很快,加密文件传到了他的手机上。
林暮澄一把抢过,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的毒理分析。
当看到其中一行文字时,她的呼吸几乎停滞。
报告显示,在沈清的子宫破裂创口组织样本中,检测出了一种非主流麻醉剂的残留成分。
而这种成分……竟与“静心疗养院”目前采购单上的一种长效镇静剂,化学分子式完全同源!
“调取疗养院近一周的监控!”顾行曜的声音已然冰寒刺骨。
凌晨的监控画面质量不佳,但依然清晰地记录下一个身影。
画面中,沈曼青穿着一身深色衣服,戴着口罩和帽子,正推着一个轮椅,缓缓走在疗养院空无一人的走廊上。
轮椅上坐着一个女人,身形枯瘦如柴,头上裹着厚厚的头巾,看不清面容。
林暮澄的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将画面放大,再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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