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示警短信像根刺一样扎在林暮澄心口,但她没动。
现在的局势,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她必须先把眼前这出戏唱完,还得是震耳欲聋的那种。
“各单位注意,灯光给足,别让我们的主角显得太暗淡。”
林暮澄把手机架在满是灰尘的配电箱上,镜头角度刁钻,正好能把瘫坐在地、面如死灰的陈砚,和被两名刑警押着、依旧强作镇定的周法医一并框进去。
直播开启。
并没有什么开场白,林暮澄直接举起了那枚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的银色袖扣,怼到了镜头前。
“晚上好,各位还没睡的吃瓜群众。我知道你们在等什么。”她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出去,带着一丝金属般的质感,“大家一直以为‘X-09’是某个神秘账户的尾号,或者是某个见不得光的项目代号。但我查了三年的档案,翻遍了我父亲留下的每一本笔记,终于搞懂了它的真正含义。”
她手指一转,袖扣背面的蚀刻码正对焦距。
“X,代表Execute(处决)。09,是顺位编号。”林暮澄猛地抬头,目光越过屏幕,像刀子一样扎在周法医脸上,“这是‘清除第九号知情目标’的行动代号。而我父亲林振邦,就是那个倒霉的第九号。”
弹幕瞬间炸裂,密密麻麻的文字快把画面淹没。
“兽语神探手撕内鬼”、“林振邦案真相”的词条以坐火箭的速度冲上热搜榜首。
一直维持着儒雅人设的周法医,脸上的肌肉终于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他突然发出一声甚至有些刺耳的笑声,那是心理防线崩塌前的最后疯狂。
“林暮澄,你编故事的能力确实不错。”周法医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眼神阴毒,“但证据呢?你说我是内鬼,证据在哪?就凭一颗扣子?别天真了,那份所谓的真档案,早就在半小时前化成了纸浆,冲进了下水道!你现在做的这一切,不过是虚张声势!”
“纸浆?”林暮澄挑了挑眉,从兜里不紧不慢地掏出那盒还没吃完的薄荷糖,在手里晃得哗哗作响,“周主任,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是硬伤。您忘了中午在食堂,您吃下去的那颗糖了吗?”
周法医愣住了,下意识地想去摸胃部。
“别摸了,早消化了。”林暮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随手关掉直播补光灯,打开了一盏早已准备好的便携式紫光灯。
紫色的光束打在周法医脸上,瞬间,他那张原本惨白的脸变得如同鬼魅。
尤其是额头、鼻翼,还有那双紧紧攥着拳头的手,正泛着诡异的荧光蓝。
“那糖里加了点特殊的荧光示踪剂,只要一出汗,这颜色洗都洗不掉。”林暮澄像是在解说某种科普实验,“而您刚才在看陈砚被抓的时候,紧张得出了一身冷汗吧?”
她转身看向一直沉默站在阴影里的顾行曜:“顾队,麻烦让人扫一下他身上所有的金属物品。这荧光剂有个特性,遇到特定的合金锁具涂层会发生吸附反应。尤其是……他的车钥匙。”
顾行曜一挥手,鉴证科的人立马围了上去。
“找到了!”
几秒钟后,一名技术警员举起证物袋里的车钥匙,在紫光灯下,钥匙齿纹的缝隙里,那抹幽蓝色的荧光如同鬼火般清晰。
“经过光谱比对,这上面的荧光残留,与省厅B3档案室特制保险柜锁孔内的润滑涂层完全吻合。”顾行曜的声音冷得掉渣,直接给周法医判了死刑,“周明,你还有什么话解释?你去开过那个只有局长才有权限的保险柜。”
周法医双腿一软,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
“搜车!就在楼下!”顾行曜厉声下令。
几分钟后,一名刑警气喘吁吁地跑上来,手里举着一个从遮阳板夹层里翻出来的微型U盘:“顾队,找到了!”
周法医看到那个U盘,原本死灰的眼睛里竟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
这一切都被林暮澄看在眼里。
“假的。”她连看都没看那个U盘一眼,直接断言,“顾队,别费劲了,那里面大概率是损坏的文件或者是无关紧要的备份。像周主任这种谨慎到变态的人,怎么可能把能送自己上电椅的东西放在遮阳板这种一翻就到的地方?”
“那在哪?”顾行曜问。
林暮澄没有回答,而是冲着角落里的黑暗吹了声口哨。
“吱吱。”
老白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身上湿漉漉的,沾满了下水道的污泥。
它嘴里叼着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片,铁片背面,强力磁铁吸附着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防水胶囊。
林暮澄蹲下身,嫌弃地用纸巾包着接过那个胶囊,对着镜头拧开。
里面不是U盘,也没有纸张,只有一卷老式的微缩胶卷。
“现在的年轻人可能没见过这个,但这玩意儿防水防火,埋在地底下一百年都坏不了。”林暮澄将胶卷对着紫光灯展开,虽然画面很小,但镜头的高清特写依然能让人看清上面的字迹和图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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