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更鼓声**(沉闷地响过三下)**,密室内的油灯**(灯芯爆出细微的噼啪声)**。凌玥**(指尖轻点着檀木账册)**,在昏黄光晕下逐行核对着今夜所得。空气中弥漫着**(新鲜墨香与金疮药淡淡苦涩交织的气息)**。
白银三千二百两,黄金五百七十两,前朝医书十二卷三十册。她**(抬头看向正在打算盘的芸娘)**,玲珑阁的渠道,三日能洗净多少?
芸娘**(五指翻飞拨动算珠)**,珠子碰撞**(发出雨打芭蕉般的清脆节奏)**:最多一千五百两。魏府正在全城搜捕,药铺、当铺都安插了眼线,动作太大容易暴露。
角落里,赵青**(正用烧酒为黑牛清洗伤口)**。箭矢擦过的伤痕在烛光下泛着血光,凌玥**(取出蒸煮过的桑皮线)**,在烛火上稍作炙烤:忍一下,这比麻沸散快。
针尖**(穿透皮肉发出细微的嗤声)**,黑牛**(额头瞬间布满冷汗)**,却咬紧牙关纹丝不动。凌玥手法娴熟,每针都精准避开主要血管,正是《外科精要》记载的透缝法——此法虽痛,但愈合最快。
魏府库房守卫比预想的森严。周铮**(擦拭刀上的血迹)**,若不是石头提前摸清巡逻路线,今日怕是...
石头**(默然立在窗边阴影中)**,突然开口:东南角第三队,换岗时间比情报晚了一刻钟。他**(按住太阳穴)**,眉头微皱。零碎的记忆在脑海中闪现:玄武营的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将士们操练的呼喝声遥远而模糊。
凌玥**(注意到他的异常)**,递过一碗刚煎好的安神汤:先休息。明日还要清点这些医书。汤药散发着**(酸枣仁与夜交藤特有的甘苦气味)**。
她**(翻开最上面那卷《雷公炮炙论》残卷)**,突然愣住。这卷记载药材炮制古法的典籍本身已是珍品,但更让她在意的是书页间的朱砂批注——笔迹竟与她母亲有八分相似!特别是凡修事巴豆,敲碎去油净方可用这句旁的批注,那种独特的转折笔锋,她绝不会认错。
芸娘,她**(声音刻意保持平静)**,明日去查查,三年前府城有哪些医馆购入过这种徽州墨。她**(用指尖轻捻书页)**,这墨里掺了麝香,应是御医房流出的贡品。
芸娘**(郑重记下)**,又从账册中抽出一张地契:西郊别院的地契已到手,但上面盖着前朝户部大印,需要重新办理。
凌玥**(接过地契对光细看)**,忽然发现纸张边缘有处微小的针孔。她**(取出银针轻探)**,针尖传来空洞感。小心拆开装订线后,竟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绢布——上面用绣线勾勒着皇宫太医院的布局图!
看来...她**(将绢布收入怀中)**,魏府库房里藏着的秘密,比我们想象的更多。
窗外传来**(夜枭两声短促的啼叫)**,白狼**(警觉地竖起耳朵)**。凌玥**(吹熄油灯)**,在黑暗中轻声道:该休息了。明日...还有更多事要处理。
她的左手小指在袖中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兴奋。这些医书和意外发现的绢布,或许就藏着母亲失踪的线索。当最后一点灯火熄灭时,她听见石头**(无意识地哼起一段熟悉的军歌调子)**——那是她儿时在母亲怀中常听的旋律。
月光透过窗纸,在那些前朝医书上投下斑驳光影。凌玥**(轻轻抚过书脊)**,仿佛能感受到母亲残留的温度。这个夜晚,注定无人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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