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凌玥看着山崖上那张与皇帝一模一样的脸,小手揉了揉眼睛,“这、这是变戏法吗?”
斗笠下的脸露出诡异笑容,骨笛发出刺耳尖啸。原本跪拜的尸兵们突然躁动起来,腐烂的眼窝在凌玥和山崖那人之间来回转动。
“兵符听令!”石头立即举起虎符,银光笼罩尸兵军团。但这次只有半数尸兵重新跪倒,另一半竟朝着山崖方向移动!
萧景聿脸色煞白,声音发抖:“皇叔...您不是十年前就...”
“就死了?”山崖上的人轻笑,声音与皇帝有八分相似,“我的好皇侄,你父皇没告诉你,我们可是双生子啊。”
凌玥突然想起太后那幅小像背后的题字——「赠烨儿」。先帝嫡子萧景烨,本该继承大统的长子!
“所以被篡位的是你?”她歪着头,像个好奇的孩子,“现在要借我的手报仇?”
萧景烨放下骨笛,慵懒地靠在岩壁上:“小六啊,论起来你该叫我声大伯。当年你娘怀着你被那逆贼追杀,可是我把你送出去的。”
秀娘突然挣脱凌珏冲上前:“胡说!明明是你给娘娘下毒...”
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石头挥刀格开,箭矢深深钉入岩壁。
“啧。”萧景烨惋惜摇头,“老仆僭越了。”
战鼓声越来越近,皇帝大军已开始攻山。滚石轰鸣中,隐约传来将领的呼喝:“擒拿反贼萧景烨者封万户侯!”
“听见没?”凌玥踢开脚边碎石,小嘴撅着,“你们兄弟打架,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干嘛?”
她突然甩出袖中银针,却不是射向任何人,而是精准打在头顶某根石笋上。轰隆巨响中,大量钟乳石如雨落下,暂时阻断了山崖与洞穴的连接。
“红绡!带娘从西边密道走!”她扯下颈间玉佩塞给丫鬟,“去找太后!”
“小姐!”
“快走!”她推了把秀娘,眼圈微微发红,“您装的这十年傻,不就为今天?”
秀娘泪流满面地最后看她一眼,转身钻入密道。
此刻皇帝大军已突破第一道防线,玄甲卫且战且退。萧景聿刚要下令,却见军中突然爆发出阵阵惨叫——许多士兵莫名其妙开始呕吐黑血!
“是刘一帖那帮人下的毒。”凌玥嗅了嗅空气,小脸皱成一团,“混在战鼓扬起的尘土里。”
她蹲下身扒开某个倒地士兵的眼皮,瞳孔已完全变成灰色。
“是尸毒!”她猛地看向萧景烨,声音带着不敢置信,“你连自己人都毒?”
萧景烨在山崖那头抚掌大笑:“好侄女果然得了你娘真传!不过...”
他突然吹出三个急促的音符。已经毒发的士兵们竟摇摇晃晃站起来,挥舞着武器扑向昔日战友!
“这才是真正的尸兵大军。”他张开双臂,状若癫狂,“用活人炼制的,比那些骨头架子好用多了!”
混战瞬间爆发。毒尸见人就咬,被咬伤的士兵很快也加入他们。石头试图用兵符控制,却发现这些活尸完全不受影响。
“这也太离谱了!”凌玥一脚踹开扑来的毒尸,小手紧紧抓着石头衣袖。
萧景聿挥刀砍倒两个毒尸,官袍已被撕得破烂:“必须擒贼擒王!”
“说得轻巧。”凌玥指指对面山崖,小脸写满无奈,“你家皇叔站的那位置,神仙都够不着...”
话音未落,小白突然仰头长啸。狼啸声中,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回应!
“差点忘了。”她眼睛一亮,蹦跳着指向山林,“咱们还有狼群!”
巨石不断从头顶砸落。在混乱中,凌玥看见皇帝的金辇已到半山腰,明黄华盖格外显眼。
“真是...”她抹了把脸上血污,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全家团圆的好日子。”
突然,所有毒尸齐刷刷停下动作。萧景烨的骨笛发出最后一个长音,毒尸们潮水般向金辇涌去!
“他要弑君!”萧景聿失声惊呼。
凌玥却注意到皇帝唇边诡异的笑容。在毒尸即将扑到金辇时,龙袍突然鼓动,数道金线射出——精准没入每个毒尸眉心!
毒尸们僵在原地,然后齐刷刷转身,猩红的眼睛锁定了凌玥等人!
“好玩吗?”皇帝的声音透过机关扩音传来,“朕的好皇兄,好女儿,好臣子?”
萧景烨终于变色:“你早就知道...”
“知道你假死?知道小六活着?知道狼卫兵符在哪?”皇帝轻笑,“朕若不知,怎配坐这江山?”
他抬手,更多金线从袖中射出。这次目标直指凌玥心口!
石头闪身挡在她面前,兵符金光大盛。金线与金光碰撞出刺耳摩擦声,竟在空中僵持不下!
“狼卫兵符...”皇帝眯起眼,“果然在萧战之子手里。”
凌玥突然抓起地上某具毒尸的佩刀,反手掷向头顶某条细索——那是支撑整个洞穴的机关枢纽!
“要死一起死!”她拽着石头疾退,声音带着哭腔,“都别活了!”
细索断裂的咔嚓声响起时,整座山体开始倾斜。巨石如雨落下,洞穴地面出现巨大裂痕。
在天崩地裂的轰鸣中,凌玥最后看见皇帝金辇坠入深渊,而萧景烨抓着藤蔓荡向对面山崖。
她与石头随着塌陷的地面向下坠落,兵符金光将他们包裹成茧。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隐约听见——
**婴儿啼哭的嘤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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