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剧痛、沉重。
这三重感受,如同永恒的镣铐,将凌玥的意识囚禁在**锈蚀的牢笼深处**。她所有的意念,所有残存的“生”之渴望,都已沉入心脏那点**微弱如风中残烛的“韵律梅香微光”**。
温养。
这是她现在唯一的“工作”,也是唯一的“希望”。
如同最虔诚的苦行僧,最专注的医者,她以全部心神,**呵护着、引导着**那缕从微光中泵出的、**淡金与淡青交织的“异样血液”**,极其缓慢地,在几乎完全锈死的经脉网络中,**开辟出一条极其细微、却无比坚韧的“通路”**。
这通路,不试图修复任何锈蚀。
它的唯一目的,是将心脏微光的“滋养”,**送达右臂深处,那颗埋藏在纯粹锈化荒漠中的、即将熄灭的“韵律核心”种子**。
这是一个**以意念为犁,以痛苦为铧,在铁锈荒漠中开凿生命运河**的漫长苦役。
每一次“异样血液”的流动,都伴随着**灵魂被锈蚀刀锋刮擦的剧痛**。
每一次对“韵律核心”的微弱滋养,都如同**在无尽寒夜中,向一颗即将冻僵的心脏吹送一口微温的气息**。
缓慢。艰难。看不到尽头。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只有痛苦是真实的,只有那一点点微光的搏动是真实的,只有右臂深处那颗种子**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共鸣”回应**,是真实的。
凌玥的意识,在这种极致的专注与痛苦中,**逐渐“钝化”**。
属于“凌玥”的记忆、情感、乃至作为“人”的自我认知,都在**缓慢地、无可挽回地……褪色、剥离**。
她不再记得府城的瘟疫,不再记得锁龙台的龙吟,不再记得太子的痛苦与托付。
她甚至……快要记不起石头那双沉静的眼睛,记不起白狼温暖的皮毛触感,记不起自己为何要承受这一切。
那些记忆,如同被锈蚀的书页,**一页一页,变得模糊、脆弱,最终……化作灰烬,沉入意识海洋的最底层**。
剩下的,只有一种**近乎本能的、“医道”层面的“责任”与“执着”**。
——要温养那点光。
——要唤醒那颗种子。
——这是……必须完成的“治疗”。
至于治疗的是谁,为何要治疗,治疗之后又如何……这些问题,仿佛也被锈蚀掉了,不再重要。
她的意识世界,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纯粹”。
小到只剩下心脏那点光,和右臂深处那颗种子。
纯粹到只剩下“温养”这一个动作,和忍受痛苦这一种状态。
这是一种**极致的“神圣磨损”**。
是“医道圣徒”在走向“法则化身”道路上,必须经历的……**“非人化”的蜕变与剥离**。
或许有一天,当那点光彻底熄灭,或那种子彻底死去,她这残存的、剥离了一切“杂质”的意识,也会随之消散,彻底融入这片由“锈蚀”构成的、冰冷的“道”之荒漠。
又或许……会有别的可能。
但此刻的她,已无法思考“可能”。
她只是……**持续着**。
如同荒漠中一株**早已枯死、却依旧保持着向上生长姿态的……胡杨木**。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是一瞬,也许是百年。
凌玥那几乎完全“钝化”的意识,**忽然,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来自“外界”的……“扰动”**。
不是通过五感。
而是通过……**她与石头之间,那枚“同心结”建立的、早已微弱到几乎断绝的……灵魂连接**。
那连接,如同一条**细到极致的蛛丝**,在无尽的锈色黑暗中,**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传递过来的,不是清晰的画面或声音。
而是一种**模糊的、混合着“梅花铜符”的冰冷触感、石头剧烈的心跳与决绝意志、以及……一丝极其微弱的、陌生的丹药气息**的……**“信息包”**。
这“信息包”太微弱,太破碎,如同一阵几乎听不见的、遥远的风声。
但它确实,**穿透了层层“锈蚀”的阻隔**,触碰到了凌玥那即将彻底沉沦的意识。
温养中的“微光”,**随之,极其微弱地……闪烁、跳动了一下**。
就仿佛……**在死寂的深潭中,投入了一颗几乎看不见的……小石子**。
荡开的涟漪,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
但却让凌玥那几乎停滞的“自我认知”,**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震颤”**。
一个**模糊的、破碎的……“念头”**,如同水底的泡泡,**艰难地、缓慢地……浮起**:
“……石头……?”
“……铜符……?”
“……还……活着……?”
这念头,没有完整的逻辑,没有清晰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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