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净土’,岂容‘畸变体’放肆。”
那清冷缥缈、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声音,如同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在充斥着枪火硝烟、玻璃碎片和野兽般嘶吼的病房内回荡,带来一种极不真实的割裂感。
声音响起的刹那,那枚深深嵌入黑影手臂的奇特金属飞镖,骤然亮起一层肉眼可见的、水波般的淡银色光华!那光华如同活物,迅速沿着黑影的手臂蔓延,所过之处,那狂暴嗜血的气息如同被冰封般凝滞,黑影发出的咆哮也变成了痛苦与惊惧的哀嚎!
它猛地甩动被飞镖钉住的手臂,试图挣脱,但那淡银色光华如同附骨之疽,死死缠绕,甚至开始侵蚀它那非人的躯体,发出“滋滋”的、仿佛冷水滴入热油般的声响,并冒出缕缕黑烟!
“吼——!”
黑影发出最后一声充满不甘和暴戾的嘶吼,猩红的眼睛怨毒地扫过病房内的众人,尤其是在那枚飞镖射来的黑暗角落和林自遥颈间的“序列之锚”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猛地撞向另一面的墙壁!
“轰隆!”
加固的墙壁被它硬生生撞开一个大洞,黑影带着那枚依旧闪烁着银光的飞镖,如同受伤的野兽般,狼狈地窜入外面的夜色中,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只留下满地狼藉和空气中残留的、令人作呕的血腥与焦糊混合的气味。
一切发生得太快,从黑影破窗而入,到飞镖击退,不过短短十数秒。
病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仪器倒地的滋滋电流声。苏蔓和队员们依旧保持着射击姿势,枪口还冒着青烟,脸上写满了惊魂未定和难以置信。陆止缓缓收起格斗架势,看着墙壁上那个巨大的破洞和地上残留的黑色血迹,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刚才那个东西……绝对不是“鬣狗”!那是什么怪物?!“畸变体”?这个称呼……还有那枚再次出现的飞镖,以及那个神秘的声音……
“旁观者”!是他们!
林自遥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搏动,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直面未知的凛然。她猛地转头,看向飞镖射来的那个黑暗角落——那里是病房的卫生间入口,此刻门扉虚掩,里面一片漆黑,仿佛什么都没有。
但她知道,刚才说话的人,或者说,“旁观者”,就在那里,或者曾经在那里。
她示意苏蔓和队员们保持警戒,自己则一步步走向那个卫生间。陆止立刻跟上,护在她身侧。
走到卫生间门口,林自遥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了门——
里面空无一人。
只有冰冷的瓷砖和寂静的空气。窗户紧闭,没有任何出入的痕迹。仿佛刚才的一切,包括那枚救场的飞镖和那句清冷的话语,都只是众人的集体幻觉。
但地上,靠近门口的位置,静静地放着一枚与之前在林婉清公寓发现的、一模一样的奇特金属飞镖。旁边,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材质奇特的暗黄色皮纸。
林自遥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飞镖和皮纸。飞镖入手冰冷沉重,上面的奇异花纹似乎比之前那枚更加复杂一些。她展开那张皮纸,上面用一种暗红色的、仿佛朱砂般的颜料,绘制着一副简陋却精准的地图,地图中央标记着一个醒目的红点,旁边用同样暗红色的字体写着一个古老的篆体字——【墓】。
地图?墓?这是什么意思?“旁观者”留给她的?指引她去某个地方?
无数的疑问如同潮水般涌上林自遥的心头。“旁观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们似乎在与“先生”和那种被称为“畸变体”的怪物为敌?他们救下了周曼(暂时),还留下了线索?他们是友?还是另有所图?
“老板!周曼她……”苏蔓的惊呼声打断了林自遥的思绪。
林自遥立刻收起皮纸和飞镖,转身回到病床前。只见周曼双目圆睁,瞳孔已经彻底涣散,嘴角残留着一丝黑血,气息全无。在经历了极致的恐惧、短暂的清醒和巨大的冲击后,这个可悲又可恨的女人,终究还是没能撑过去。
她带走了关于林婉清项链下落的最后线索,也带走了林家过往无数的肮脏秘密。
线索,似乎又断了。不,更准确地说,是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清理现场,封锁消息。”林自遥看着周曼的尸体,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关于今晚发生的一切,列为最高机密,尤其是那个‘畸变体’和‘旁观者’的存在,严禁外泄。”
“是!”苏蔓立刻领命,开始指挥队员处理现场。
陆止走到林自遥身边,目光落在地图上那个刺眼的【墓】字上,沉声道:“‘旁观者’……他们似乎想引导我们去某个地方。这个地方,会和‘钥匙’,或者和金属盒子有关吗?还是……和苏氏‘守书人’有关?”
林自遥摩挲着手中冰凉的皮纸,眼神深邃:“不知道。但这是目前唯一的、来自第三方的明确线索。‘墓’……这个字,让我想起了母亲笔记里提到的‘守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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