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无声地滑行在夜色中,如同暗影中的猎食者。车内,林自遥闭目养神,试图将体内那股因接近“望北楼”而隐隐躁动的基因不适感压制下去。苏蔓坐在副驾,手指在平板电脑上飞快滑动,最后一次确认着图书馆周边的实时监控和应急预案。
“老板,所有点位汇报正常。图书馆内部灯光依旧只有门口和柜台亮着,苏守拙应该还在里面。”苏蔓低声汇报,“外围没有发现‘鬣狗’或其他可疑人员的踪迹。”
林自遥缓缓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与冷冽。“知道了。”她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看似普通、实则用特殊材料织就、具备一定防切割和冲击功能的外套,这是她坚持要穿的,陆止拗不过她。
车子在距离“望北楼”还有一个街区的僻静处停下。林自遥拒绝了苏蔓要带人跟进去的提议,只让她带人在外围策应。
“我一个人进去。”她的语气不容置疑,“有些话,只能单独谈。”
苏蔓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劝阻的话咽了回去,重重点头:“明白!您一切小心!有任何情况,立刻发出信号!”
林自遥推开车门,融入夜色。晚风吹拂着她略显苍白的脸颊,带来一丝凉意。她步伐沉稳,走向那座在都市霓虹映衬下显得格外静谧甚至有些格格不入的古朴建筑。
越是靠近,那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微妙的共鸣感就越是清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图书馆深处呼唤着她。
她再次踏上那青石台阶,站在了那扇沉重的木门前。与“鬣狗”的暴力潜入不同,她抬起手,轻轻叩响了门上的铜环。
“叩——叩——叩——”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
门内没有任何回应,仿佛里面空无一人。
林自遥并不意外,也不急躁,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她知道,里面的人一定能“听”到。
果然,过了约莫一分钟,门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然后是门闩被拉开的“咔哒”声。沉重的木门被拉开一条缝隙,露出了苏守拙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他依旧穿着那身灰色中山装,老花镜后的目光平静地落在林自遥身上,仿佛早已预料到她的到来。
“林小姐。”他的声音依旧平和,听不出喜怒,“夜深了,本馆已闭馆。”
“苏老先生,”林自遥微微颔首,语气带着敬意,却也不卑不亢,“冒昧打扰。我为此前手下人的鲁莽闯入致歉。此次前来,并非为了阅览藏书,而是有一些关于家母苏念的疑问,想向您请教。”
她直接点明了苏念的名字,目光紧紧锁定着苏守拙的反应。
听到“苏念”二字,苏守拙的眼神几不可察地波动了一下,如同古井投入了一颗微小的石子。他沉默地看了林自遥几秒,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她体内那躁动不安的基因序列。
“你身上,有‘念丫头’的血脉气息,”他终于再次开口,语气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还有……那未完成的‘序列’的躁动。”
他果然知道!他不仅知道母亲,更一眼看穿了她身体的状况!
林自遥心中一震,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坦然承认:“是。我继承了母亲留下的‘生命序列’,但如今它似乎并不稳定,带来了很大的困扰。母亲留下的笔记中,提到了‘守墓人’,提到了望北楼。苏老先生,您能帮我吗?”
苏守拙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拉开了大门,侧身让出通道:“进来说吧。”
林自遥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这座充满神秘色彩的图书馆。内部依旧是她之前通过监控看到的模样,静谧,古朴,时间在这里仿佛凝固。只是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鬣狗”的血腥气,以及一种更隐晦的、类似檀香焚烧后的余韵。
苏守拙引着她来到柜台旁一处用屏风隔开的休息区,那里摆放着两张太师椅和一张小茶几。他示意林自遥坐下,自己则坐在对面,提起茶几上一个温着的小铜壶,给她倒了一杯冒着热气的、散发着清苦药香的茶水。
“这是‘安神茶’,对你现在的状况有好处。”他淡淡道。
林自遥没有犹豫,端起来轻轻呷了一口。一股温和的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胃中,随即扩散至四肢百骸,那一直萦绕不去的细微刺痛感和精神上的疲惫,竟然真的舒缓了不少。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谢谢。”她放下茶杯,目光灼灼地看向苏守拙,“苏老先生,您和我母亲……”
“按族谱论,我是她堂叔。”苏守拙给出了一个明确的答案,证实了“Ghost”的推测,“苏氏一族,世代守护此地,被称为‘守书人’。我们所守的,并非仅仅是这些故纸堆,更是藏于其中的,先祖留下的智慧与……禁忌。”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林立的书架,带着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念丫头,是族中近百年来天赋最高者,惊才绝艳,尤其是在生命科学领域。她发现了藏于某些古老医书和星象图谱中的‘生命序列’碎片,并试图将其补全、优化。她认为,这是打破人类生命桎梏,甚至应对未来某种危机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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