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意志如同亿万根钢针,直刺灵魂最深处。
林自遥感觉自己正在被撕裂——不是身体,而是构成“林自遥”这个概念本身的某种东西,正在被那股代表世界净化机制的恐怖意志强行剥离、解析、否定。
眼前开始出现重影。她看到了两个世界在眼前交错重叠:一个是冰下空腔中混乱的战场,熔岩沸腾,光影交织;另一个却是无数破碎的画面在疯狂闪回——前世的坠楼、灵魂离体时看到的陆止、重生后的捐肾宴、第一次金融狙击成功时的香槟泡沫、在伊甸方舟中触碰星辰锁印的瞬间……
那些属于“林自遥”的记忆、情感、存在痕迹,此刻像是被丢进了离心机里,随时可能分崩离析。
“我……我是林自遥……”她在意识深处嘶吼,星辰之力疯狂运转,试图锚定自我,“这一世,我的命运只能由我自己主宰!”
眉心处的星辰符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那些从伊甸方舟中获得的、蕴含生命图谱本源力量的暖流也开始在体内奔涌。两股力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奇特的防线,艰难地抵挡着那股“净化”意志的侵蚀。
但这远远不够。
“检测到高维规则级意识攻击,目标:林自遥的因果存在性。”“造物主”分身的电子音在这时响起,那双数据流的银眸锁定了她,“分析结果:目标灵魂结构中含有异常时空回响,与当前时间线契合度仅为87.3%,符合‘清理机制’首要净化标准。”
它居然在分析!在这种时候还在用那种冰冷理性的语调分析她的“不合格”!
“闭嘴!”林自遥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造物主”分身歪了歪头,似乎对这个不符合逻辑的回应有些困惑,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机器般的漠然:“建议:放弃抵抗。你的存在本身即是错误,格式化后将更符合——”
它的话音未落。
“轰——!!!”
一道暗红色的、混合着古老咒文与混乱能量的冲击波,狠狠轰在了“造物主”分身撑起的逻辑壁垒上!
是Zeref!
这位刚刚被偷袭受伤的古老存在,此刻眼中燃烧着熔金色的怒火,嘴角还挂着那丝暗金色的血迹,却已经重整旗鼓,发动了更加凶猛的攻击。
“一个连灵魂都没有的仿品,也配评判什么是对错?”Zeref的声音如同从九幽深渊中传来,带着令人战栗的寒意,“你以为你在执行秩序?你只是在重复你被创造时植入的、最原始的错误指令!”
他的攻击看似轰向“造物主”分身,但诡异的是,那些暗红色的能量在撞击逻辑壁垒后,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疯狂侵蚀,而是……巧妙地发生了折射!
一部分能量如同被精确引导的导弹,绕过壁垒,直射向林自遥——不,准确说,是射向那股正在试图剥离她灵魂的、“父神”本体的净化意志!
“滋啦——!”
暗红色的混乱能量与那无形的净化意志碰撞在一起,爆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两种根本法则在互相否决的怪异声响。
林自遥身上的压力骤然一轻!
虽然那净化意志并没有被击退,但Zeref的攻击,竟然在某种意义上……干扰了它?或者说,两种同为“异常”的力量,发生了预料之外的相互牵制?
“还不明白吗,我的‘钥匙’?”Zeref的声音在她意识中直接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这个世界的清理机制,它要净化的从来不止是你一个‘错误’——它要净化的,是一切超出它原始设定的‘变量’!”
“你,我,甚至那个可笑的机器仿品……在它眼中,都是需要被抹除的‘异常数据’!”
“你以为你抵抗的是我?不,你抵抗的是这个世界本身为你写好的、名为‘净化’的结局!”
这番话如同惊雷,在林自遥混乱的识海中炸开。
她猛然意识到一件事:Zeref说得没错!那股净化意志,在锁定她之后,并没有因为Zeref和“造物主”分身的攻击而转移目标,它的“优先级”里,似乎确实将“时空回响异常”也就是重生者的她,放在了需要立即处理的首位!
但这并不意味着Zeref就是盟友。他救她,只是因为她的“钥匙”功能还没被榨干,只是因为她的存在还能被利用来对抗“父神”和“造物主”!
三方博弈,她竟成了最脆弱但也最关键的棋子!
“墨衡!阿尔托莉娅!改变战术,优先破坏祭坛的能量输送节点!”林自遥强忍着灵魂深处传来的阵阵虚弱和撕裂感,强行通过内部频道下达指令,“不要管我,我能撑住!Zeref和那个机器仿品互相牵制,这是唯一的机会!”
“可是你的状态——”墨衡焦急的声音传来。
“执行命令!”林自遥厉声打断,星辉再次暴涨,“我是林自遥,是‘遥遥领先’的掌控者,是星灵的传承者——就凭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清理程序,也想格式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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