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都快哭了。
林山搬了张椅子让她坐下,语气尽量温和.
“大妈,您别紧张,我们就是问几个问题。
刚刚是不是您往警车上放了张纸条?”
“纸条?”
大妈一愣,随即想了起来,立刻点头。
“对对对!是有个纸条!”
“警察同志,那不是我写的,是一个学生塞给我的!”
她带着哭腔,生怕被当成同伙,急忙解释:“她求我,哭着求我,说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东西,让你们警察看到!”
“我……我就是看那孩子可怜……以为受到霸凌……”
学生?
在场的所有人,心头都是一震。
【我就知道!肯定是学生干的!】
【哪个学生啊?为什么要让清洁工阿姨帮忙?自己不敢站出来吗?】
【废话!肯定是不敢啊!你想想,要是真的发生了杀人案,她一个目击者,那得多害怕!】
【我怎么感觉后背发凉……这个学生,会不会也是被霸凌的对象?所以她不相信学校,不相信老师,只能用这种方式求助?】
苏云的眼神瞬间严肃。
“这个学生,是男是女?长什么样?你还记得什么细节?”
他的语速很快,问题一个接一个。
大妈努力地回想着,整个人都陷入回忆。
“是个女娃……对,是个瘦瘦小小的女娃……戴着个大口罩,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
“她穿着校服,我记得……是蓝白色的那款,应该是初三年级的。”
三中的校服,每个年级都有细微的颜色和款式差别,以便于区分。
“她在哪里给你的纸条?”苏云追问。
“就在……就在那边的小树林里。”
大妈指了指操场东南角的一片小树林。
“那里,我正好去那边收垃圾,她就突然从树后面钻了出来,把纸条往我手里一塞,差点没把我魂给吓飞了。”
小树林……
苏云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整个三中的平面图。
那个位置,是学校里为数不多的几个监控死角之一。
这个女孩,心思很缜密。
她选择监控拍不到的地方,选择一个最不起眼清洁工作为信使,甚至还用口罩隐藏自己的身份。
她在把自己藏起来。
她在害怕。
害怕被人发现,更害怕……被凶手发现。
苏云几乎可以断定,这绝对不是恶作剧!
“初三年级……”
苏云的目光转向校长:
“操场东南角,离初三年级哪几个班的教学区最近?”
校长愣了一下,死脑筋赶紧想。
“是……是一班到五班!他们的教学楼就在那附近!”
“很好。”
苏云当机立断。
“林山,立刻去把初三年级,一班到五班,所有的女生,全部带到阶梯教室!”
他顿了顿,补充道:“记住,是所有女生!”
“我要亲自看一看。”
他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校长和刘向国都明白了他的意图。
那个递纸条的女孩,一定就在这五个班里!
“另外。”苏云补充道:“把直播镜头留在外面,接下来的搜寻过程,不予公开。”
保护,必须做到极致。
无论是霸凌案的受害者,还是这个凶杀案的“吹哨人”。
他要用行动告诉那个躲在暗处的女孩,警察,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明白!”
校长立刻跑去安排。
整个操场再次骚动起来,在警方的有序疏导下。
没过多久,初三年级一班到五班的女生们,被老师们以“配合警方调查”为由,全部带到位于教学楼三楼的最大阶梯教室。
这些女孩们大多还处于兴奋和激动之中。
她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讨论着苏云,讨论着那条即将开通的“730”热线。
在她们眼中,苏云是扫除阴霾的英雄。
她们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将是一场截然不同的风暴。
阶梯教室的门被推开。
苏云走了进来。
喧闹的教室,瞬间鸦雀无声。
近两百个女孩,齐刷刷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那眼神里,有崇拜,有好奇,有激动。
唯独没有恐惧。
苏云的目光,平静地从每一张年轻的脸庞上扫过。
他在寻找。
寻找一张与众不同的脸。
当周围所有人都沉浸在狂欢中时。
那个唯一怀揣着天大秘密的人,她的表情,绝对不会是兴奋和激动。
只会是……恐惧。
一张张脸扫过。
亢奋的,激动的,好奇的……
突然,苏云的目光定格了。
在教室的后排角落里。
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孩。
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抬头看他,而是深深地低着头,几乎要把脸埋进自己的臂弯里。
她的肩膀,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即便隔着这么远,苏云似乎也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与整个环境格格不入的……惶恐与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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