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都是我做的!”
凌云猛地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嘶吼着。
“她不过是个养女!我早就跟她断绝关系了!”
单向玻璃外,林山看得目瞪口呆,差点把自己的下巴惊掉。
我操!
这家伙……他妈的什么时候去查了这么多东西?
自己在这儿苦哈哈地审了半天,人家出去溜达一圈,直接把人家的底裤都给扒出来了!
这差距……也太打击人了!
审讯室内,苏云抛出了最后一张牌。
那是一份已经泛黄的孤儿院档案。
“您的养女,其实,是您的亲外甥女。”
“您姐姐凌兰的独生女。”
“当年,您姐姐凌兰嫁给了云翔,一个外表光鲜的画家,却没人知道他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还有虐杀倾向。”
“最后的结局是两人同归于尽,而他们的女儿凌念,也被家族查出遗传了类似的疾病,被无情地扔进了孤儿院。”
“您从国外进修回来,费尽周折才找到她,怕她受委屈,才改了姓,以养女的名义带在身边。”
苏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凌云的心上。
凌云的肩膀,终于垮了下去。
那副坚不可摧的伪装,在亲情面前,碎得一败涂地。
浑浊的眼泪,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脸颊,无声地滑落。
“她不是精神病……”
他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她是天才。”
“十五岁那年,她杀的那个男孩,是个畜生!”
“他糟蹋了三个女同学,因为家里有权有势,警察拿他根本没办法!”
“那天,他把念念堵在巷子里,也想对她……”
“要不是念念拼死反抗,后果不堪设想!”
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被摩挲得起了毛边的照片。
照片上,那个眉眼清秀的女孩,正抱着一本厚厚的解剖学图谱,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
“她智商180,看一遍就能记住整本药典。”
凌云的声音哽咽了。
“可她总说……她看到那些人渣,就控制不住自己,想把他们……拆开看看。”
“我教她学医,是想让她用这双手去救死扶伤,可她偏偏……”
“她杀的第一个人,是自卫。”
苏云轻声接话。
“但后来的那三起案子,是她精心策划的复仇。”
凌云猛地摇头,情绪激动起来。
“他们该杀!他们都该杀!”
“周飞一家把亲妈锁在阳台活活饿死!”
“周老二为了钱逼死唯一的亲哥!”
“黄强那个畜生为了小三害死自己的儿子!”
“法律治不了他们,念念只是在替天行道!”
他突然扑过来,死死抓住苏云的胳膊,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
“她每次动手前,都会把那些人渣的罪证调查得清清楚楚!”
“她从不多伤一个无辜的人!”
“苏警官,我求求你,你们饶了念念吧!”
“她没有错!”
“如果非要有人承担法律责任,我来替她!”
“我替她死!”
……
苏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突然想起了什么。
“市中心医院那三份死亡报告……”
“你故意在死因上留下了破绽。”
“老太太异常的胃容物,周老大矛盾的心肌酶指标……黄强儿子身上不合常理的伤痕……”
“你是在给我们留线索。”
“你既想让她完成她所谓的‘正义’,又怕她彻底失控,坠入深渊。”
你在赌,赌我们警察里面,有人能看懂你留下的信号。”
凌云的身体剧烈地一颤,终于松开了手,像一滩烂泥般瘫坐在椅子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单向玻璃外,林山旁边的年轻警员已经看傻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林队……这……这就招了?”
林山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自己的天灵盖都在冒凉气。
他拍了拍小警员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看见没?以后别天天琢磨怎么跟犯人玩心理战了,没用。”
“多读书,读到苏队这种程度,你瞪他一眼,他都能把自己八辈祖宗交代清楚了。”
审讯室内,凌云彻底崩溃了。
“她三天前,给我发了最后一条信息。”
他从白大褂的内衬口袋里,摸出一张被汗水浸透,几乎要烂掉的纸条。
“她说,要去‘清理最后一群人渣’。”
纸条上,是一个地址。
城西,废弃精神病院。
“我……我也不想她一直错下去……”凌云的声音破碎不堪。
“可是……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救人啊……”
尽管这种方式,错得离谱。
苏云接过纸条,脑中瞬间闪过一个画面。
他去青山精神病院调查时,隐约听到有几个医生在焦急地打电话。
当时他急着赶回来。
现在想来……
市局指挥中心,警铃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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