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看着火候差不多了,适时地补上了最后一击。
“你现在交代所有窝点和人员,我们可以立刻联系国际刑警组织,把你女儿转为污点证人,接回国内进行保护。”
“她的学费,由我们警方的证人保护基金会全额承担。”
审讯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三分钟后。
老鬼像是苍老了十岁,开始断断续续地交代。
“东省……东省其余的窝点,在林南市新码头的五号仓库。”
“东西都藏在废弃的油罐里,仓库有六个人在守着。”
“算算日子,今天晚上,应该会有一批油墨要发往西省……”
“西省的供货点,在一个辣条厂里。”
“他们把油墨和生产辣条用的油料混藏在一起,就藏在辣条厂的地下室里,用来混淆视听。”
“那边的负责人叫瘦驴,手底下大概有二十多个人……”
“东省制假钞点还有三处,分别在……西省假钞点……四处……”
最后,他眼里闪过一丝彻底的绝望。
“但秃鹫……你们抓不到他的。”
“他的工厂,在缅北着名的‘三不管’地带。“
“周围全是他的私人雇佣兵,连当地的政府军都不敢轻易去碰。”
“不过他每年的十月二十号会回国一趟,祭拜他父母……至于地点……我也不清楚……”
“我该说的,全都说了。”
老鬼抬起头,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苏云。
“我接下来会好好配合你们,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我女儿!”
他知道秃鹫的手段有多狠辣。
如果不是秃鹫想要杀人灭口,他女儿的银行卡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被冻结!
他女儿又怎么可能会无端被人跟踪,甚至惊动了国际刑警!
就连他身边最信任的亲信,都不知道他女儿的具体下落。
警方又怎么可能查得到!
唯一的解释就是,秃鹫动手了,而警方,恰好截胡了。
“我们承诺你的,一定会做到。”
“不仅会把你女儿安全接回国内,还会确保她未来的生活和学业不受影响。”
“但前提是,你要毫无保留地配合我们。”
老鬼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连点头。
叶安在单向玻璃外听得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等苏云从审讯室出来,他立刻拿着新鲜出炉的笔录就往外冲。
“我马上去报告李副厅!”
“东省的特警现在就出发!“
“西省的线索,我立刻同步给当地警方!”
……
傍晚时分,省厅门口。
叶安甩着钥匙,手搭在苏云肩膀上。
“走,带你去吃东省的特色菜。”
“老码头菜馆。”
“他们家的清蒸石斑鱼和姜葱炒肉蟹还有锅包肉,在咱们省厅,就没人不爱吃!”
路上。
叶安还是没忍住,开车的空隙扭头问:“苏云,你老实交代,你怎么知道老鬼有个女儿?还知道得那么清楚?”
苏云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随口解释。
“来之前,我又审了一遍那个油墨商,就是老鬼手下那个。“
“顺着他提供的线索,查出来的。”
叶安压根没怀疑,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轻快地并入车流。
“行啊你小子,这脑子转得比车轮子还快!”
他腾出一只手,对着苏云比了个大拇指。
“云!你是这个!”
大拇指哥!
苏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骚操作逗笑了:“安,你也不赖!”
他也学着叶安的样子,竖起大拇指。
大拇指哥!
两人在车里笑得合不拢嘴,聊着聊着便到了目的地。
菜馆藏在一条颇有年代感的老巷子里,木质的门脸上挂着两盏喜庆的红灯笼。
刚一进门,一股海鲜特有的鲜腥味,混合着姜蒜爆炒的香气,就扑面而来。
老板是个热情的光头大叔,看见叶安,立刻扯着嗓子喊。
“叶队来啦?今天的石斑鱼可是刚从渔船上卸下来的,新鲜着呢!”
两人刚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完菜。
隔壁桌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我的青铜爵!我的宝贝跑了!”
苏云抬起头,看见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正指着他身边的墙角。
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男人急得满头大汗,声音都变了调。
“我刚从古董市场上收回来的,商代的青铜爵啊!”
“就放在墙角,我接了个电话的功夫,一转头就没了!”
光头老板端着茶壶过来,也是一脸纳闷地皱起了眉头。
“张老板,您别慌啊,这条都是巷子住了几十年的老街坊了,没外人啊,你是不是掉哪个角落里了?”
被称作张老板的中年男人连连摇头。
“不可能!”
“那爵,足足有七斤重,怎么可能说掉就掉?“
“肯定是被人偷了!”
叶安刚要起身表明身份,苏云却伸手按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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