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那盆蔫头耷脑的绿萝彻底没了动静,最后那点“都剪光了”的绝望意念,狠狠扎进云昭脑子里。
云若薇!
这女人白天在蛋糕上吃瘪,晚上就偷偷摸摸拿她的花撒气?剪光?她房间里有什么?是她从出租屋抢救回来的那几盆多肉?还是……那盆替她守住了日记本的玉露老伙计?
一股邪火“噌”地就顶上了云昭的天灵盖,烧得她手指尖都在发麻。白天那场戏算是白演了,这女人根本就没长记性!
她猛地转身,几步冲到客房门口,手刚搭上冰凉的门把手——
“笃笃笃。”敲门声轻轻响起。
“云昭小姐?医生来了。”是李妈的声音。
云昭动作一僵,胸口那股翻腾的怒火硬生生被她压了回去,堵得她喉咙发干。她深吸一口气,再转身时,脸上只剩下“过敏”带来的虚弱和难受,声音也带上了点沙哑:“……进来吧。”
门开了,李妈带着一位拎着医药箱、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医生走进来。医生看到云昭脸上脖子上那片还没消退的红肿疹子,职业性地皱了下眉:“过敏反应挺明显啊,接触了什么?”
“芒果蛋糕。”云昭低低地说,在医生示意下坐到椅子上配合检查。冰凉的听诊器贴上皮肤,她心里却像有把火在燎。
医生检查得很仔细,翻看眼皮,查看喉咙,又仔细询问了症状出现的时间和过程。云昭半真半假地答着,心思早就飞到了楼上那个亮着灯又突然拉上窗帘的房间。
“症状看着凶险,但好在没引发喉头水肿这类急症,算是万幸。”医生收起工具,从药箱里拿出两支药膏和一盒口服药,“这是外用的激素药膏,消肿止痒的,薄薄涂一层就行,一天两次。口服的抗组胺药继续吃,按说明书来。这几天饮食清淡,忌辛辣海鲜。如果红肿扩大或者呼吸困难,立刻去医院。”
“谢谢医生。”云昭接过药,垂着眼睫。
李妈送医生出去,房间里又只剩下云昭一个人。她捏着那管冰凉的药膏,没动。镜子里那张脸,红疹未消,看着确实惨,可她心里清楚,这玩意儿很快就能下去。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她走到窗边,目光再次投向云若薇那扇被厚重窗帘捂得严严实实的窗户。夜色像浓墨,那扇窗就是一块不透光的黑斑。
【剪我的花?】云昭心里那点被压下去的戾气又翻涌上来,【行,云若薇,你自找的。】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沉静下来。白天在书房,她能感受到那盆绿萝的痛苦,甚至能传递一点微弱的意念让它挣扎求生。那么……隔着墙,隔着距离,她能不能……做点别的?
集中精神,像在植物园里倾听那些花草的抱怨一样。只不过这一次,她的目标更明确——云若薇房间里,那些被剪掉的、或者还幸存的植物!
愤怒是最好的燃料。云昭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额角那块小小的枫叶胎记在隐隐发烫,一股无形的、难以言喻的意念,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涟漪,朝着楼上那个房间的方向,猛地扩散开去!
没有声音,没有画面。但在那意念扩散的瞬间,云昭的脑海里,仿佛连接上了一个个微弱、痛苦、濒临绝望的“信号源”!
【疼……好疼……叶子……没了……】
【坏人……剪刀……咔嚓……】
【救命……谁来……救救……】
断断续续的意念碎片,带着巨大的恐惧和痛苦,潮水般涌来!是那些被云若薇剪掉的多肉!它们残留的生命力在发出最后的悲鸣!
云昭的心狠狠揪了一下,怒火瞬间烧得更旺!她强迫自己冷静,集中所有精神,将一股更强烈的、带着安抚和某种指令性的意念,顺着那些痛苦的“信号”,狠狠地“推”了回去!
【别怕!】
【给她点颜色看看!】
【动起来!】
【让她……不得安宁!】
意念如同无形的电流,穿透了楼板,穿透了墙壁,精准地“注入”那些饱受摧残的植物残骸,以及……房间里其他完好的盆栽!
楼上,云若薇的房间。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界的光,只留床头一盏昏暗的台灯。地上,一片狼藉。
几盆原本形态可爱、饱满圆润的多肉植物被残忍地肢解。叶片被剪得七零八落,散落在昂贵的手工地毯上,像被丢弃的绿色残肢。一个摔碎的白瓷花盆旁边,正是云昭那盆立了大功的玉露老伙计!它肥厚饱满如绿玉的叶片被齐根剪断了好几片,断口处渗出透明的汁液,剩下的叶片也耷拉着,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云若薇穿着真丝睡袍,赤脚踩在地毯上,手里还捏着一把小巧锋利的园艺剪,胸口微微起伏。她脸上还带着发泄后的扭曲快意和一丝尚未褪去的恐慌。
“贱人!野种!一盆破花也敢跟我作对!”她盯着地上那盆残破的玉露,咬牙切齿地低骂,仿佛那就是云昭的化身,“让你得意!让你挡我的路!剪死你!看你还怎么嘚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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