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昼那句“孤不治了!”像块烧红的铁锭,狠狠砸进休息室凝滞的空气里!嘶哑破碎,却带着帝王不容置疑的决绝,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
云翊揪着陈教授衣领的手猛地一松,枯瘦的老头踉跄后退,被助手死死扶住才没摔倒。云翊没管他,血红的眼睛猛地转向那扇通往隔壁病房的门板,仿佛要透过门板,把那个不知好歹的混蛋烧出两个洞来!
“他妈的傅沉昼!你找死?!”云翊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每一个字都裹着冰碴,“你以为你这条命现在还是你自己的?!”
柳曼如吓得脸色发白,紧紧抓住丈夫的手臂。云霆眉头拧成死结,眼神锐利如鹰隼,盯着那扇门,像是在评估一件失控的武器。
一片混乱的死寂中。
只有云昭,依旧平静。
她甚至没有看向那扇门。
墨玉般的眸子只是淡淡扫过被云翊砸在矮柜上、包装精美的甜品纸袋——那里面的草莓奶油小方,恐怕已经摔成了一滩甜腻的泥。
她几不可察地轻叹一声,带着一丝“暴殄天物”的无奈。随即,目光重新落回暴怒的哥哥身上。
“哥,”她的声音清凌凌的,像山涧敲击冰石,瞬间切断了云翊即将爆发的雷霆,“冷静点。嗓子吼劈了,待会儿喝奶茶会疼。”
奶茶?
云翊满腔的暴怒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卡在喉咙口,不上不下,噎得他脸色铁青。他瞪着妹妹,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外星生物——这都什么时候了?!傅沉昼那混蛋撂挑子等死了!她还惦记着奶茶?!
云昭却像是没看到他眼中的惊怒,自顾自从裹着的宽大西装外套里伸出一只莹白的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被哥哥揪乱的衣领。动作从容,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陈教授,”她转向惊魂未定的老头,声音平稳无波,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不治了”只是句无关紧要的牢骚,“方案风险,我已知晓。准备吧。能量对冲临界点的引导,我来把控。”
“小…小小姐!可是傅先生他…”陈教授又惊又急,下意识看向那扇紧闭的门。
“他?”云昭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冷冽嘲讽的弧度,“由不得他。”
话音落下的瞬间!
嗡——!!!
一股无形的、却浩瀚如海的意念威压,如同实质的潮汐,猛地从云昭身上爆发出来!并非针对休息室内的任何人,而是精准无比地、穿透了那扇隔断门板,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降临在隔壁病床上那个刚刚宣告“弃疗”的帝王身上!
隔壁病房。
傅沉昼在喊出那句“不治了”后,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熔金般的瞳孔黯淡下去,重新缓缓阖上。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自毁般的决绝。他宁愿带着这身毒和隐患死去,也绝不愿再让她为自己冒一丝风险!万载寻觅,若重逢的代价是让她涉险,那他宁可…永不相见!
然而,就在他意识即将沉入冰冷黑暗的刹那——
一股浩瀚、冰冷、带着不容抗拒意志的意念威压,如同天倾地覆般轰然降临!
这力量并非物理的束缚,却比任何枷锁都更加牢固!它瞬间禁锢了他体内所有暴走的龙气!压制了那些疯狂翻腾的诅咒毒素!甚至连他试图调动最后一丝龙气进行自毁的念头,都被这股力量蛮横地、彻底地……掐灭!
他感觉自己像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琥珀!连思维都被冻结!只剩下一种灵魂层面的、巨大的惊怒和无力!
“!!!”傅沉昼猛地睁眼!熔金瞳孔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收缩!他想怒吼!想质问!想挣脱这该死的禁锢!然而,身体和灵魂都被那浩瀚的意念死死压制,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只能死死地瞪着天花板,眼中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和被强行控制的屈辱!
云昭!
你怎敢——!!!
休息室内。
云昭收回目光,那股浩瀚的意念威压也随之收敛。她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拢了拢身上的西装外套,看向目瞪口呆的陈教授:“现在,可以准备了?”
陈教授看着云昭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又想想隔壁那位此刻可能的状态,狠狠打了个寒颤,忙不迭地点头:“可…可以!马上准备!能量引导舱!生命体征多级监控!快!快!”
医护人员如梦初醒,立刻如同上了发条的精密仪器般高速运转起来。
“昭昭…”柳曼如担忧地看着女儿,欲言又止。
云昭给了母亲一个安抚的眼神,声音放柔了些:“妈,放心。我心里有数。” 说完,她目光转向旁边依旧脸色铁青、拳头紧握的云翊。
“哥,”她走到云翊面前,微微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哥哥,那双墨玉般的眸子里,属于丹尊的冰冷褪去,只余下属于妹妹的、带着点小狡黠的恳求,“刚才那盒小方…被你摔了。”
云翊紧抿着唇,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没吭声。
“你说排了好久的队呢…”云昭的声音又软了几分,带着点委屈巴巴的鼻音,“现在…我有点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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