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病房里,空气凝滞得像冻住的猪油。
云翊抱着怀里瞬间失温、小脸惨白如纸、连颤抖都变得微弱的妹妹,感觉自己的血液也跟着一起结冰了。那股刚才还狂暴肆虐的翠绿光晕彻底消散,只留下一种令人心慌的死寂。怀里的小身体软得吓人,轻飘飘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消散。
“昭昭!昭昭你睁开眼看看妈妈!”柳曼如的声音带着泣血的颤抖,手指悬在女儿冰冷的脸颊上方,不敢落下,生怕惊扰了这脆弱的平静,又怕这平静本身就是死亡的宣告。
隔壁传来的、傅沉昼那边仪器重新拉起的平稳嘀嘀声,此刻听在云翊耳中,却像是对他最大的讽刺!
那个混蛋活过来了!
用他妹妹半条命换来的!
一股混杂着狂怒、憋屈和深不见底恐惧的戾气,在云翊胸腔里横冲直撞,几乎要炸开!他抱着妹妹的手臂肌肉绷紧得像钢铁,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镜片后的眼神阴鸷得能滴出墨来。
“云总!实验室的人到了!”一个穿着白大褂、提着银色恒温密码箱的男人,如同鬼影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敬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打扮、神情紧绷的助手。
云氏生物实验室的顶尖团队!云翊那通毁灭性的电话,让他们以超越极限的速度赶到了战场!
云翊猛地抬眼,那眼神如同淬了冰的刀锋刮过门口几人,没有丝毫温度:“东西放下!滚出去待命!”他的声音低沉嘶哑,每一个字都裹着未散的硝烟味。
实验室负责人一个激灵,不敢有丝毫犹豫,迅速将那个沉甸甸的密码箱放在门边的矮柜上,带着助手躬身退出,动作快得像被鬼追。
云翊的目光扫过那个箱子,里面装的是云氏这些年投入天文数字、耗费无数顶尖科研力量、针对Xerxes血统病研发的各种可能有效的稳定剂,其中大部分都还处于理论或极其危险的动物实验阶段。这是最后的底牌,也是最后的疯狂赌注。
但他现在没空管那个混蛋傅沉昼!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怀里这个气息微弱的小人儿身上!
“陈老头!”云翊猛地扭头,朝着隔壁那个刚刚从傅沉昼床边直起腰、同样一脸惊魂未定的陈教授,声音如同闷雷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制命令,“滚过来!看我妹妹!”
陈教授被他吼得一个趔趄,枯瘦的老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傅沉昼那边暂时平稳的指标,又看了看云翊怀里那个毫无生气的小身影,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傅沉昼的情况依旧凶险万分,那道被暂时“钉”住的龙气裂痕如同悬顶之剑……但眼前这位云家小祖宗的状态,显然更让旁边那位煞星失控。
“来了!”陈教授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绕过那扇破败的隔离门,快步走进VIP套房。他身后,一个机灵的年轻医生立刻接替了他的位置,守在傅沉昼床边。
“小小姐怎么样?”陈教授冲到云昭床边,顾不上喘气,枯树皮般的手立刻搭上云昭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翻开她的眼皮查看瞳孔。
冰凉!
脉搏微弱得几乎难以捕捉!
瞳孔对光反应迟钝!
生命体征各项指标都在警戒线下徘徊!
“体温过低!生命体征极速衰竭!快!准备恒温毯!注射高浓度葡萄糖和营养神经药物!建立静脉双通道!快!”陈教授的声音嘶哑急促,带着行医多年罕见的慌乱。他飞快地下达指令,护士们立刻如同精密的齿轮般运转起来。
恒温毯被迅速覆盖在云昭冰冷的身体上,冰冷的针头刺入她几乎找不到血管的苍白手背。药物被快速推入。
柳曼如死死捂住嘴,眼泪无声地汹涌而下,身体摇摇欲坠,全靠云翊的另一只手臂支撑着才没有倒下。她看着女儿像个易碎的瓷娃娃一样被摆弄,心被撕成了碎片。
云翊抱着妹妹,像一尊冰冷的雕塑,感受着怀里那微弱的心跳,每一次跳动都牵动着他紧绷到极限的神经。他死死盯着陈教授的动作,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一种无声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她为什么会这样?”云翊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刚才那股力量?”
“透支!”陈教授头也不抬,动作飞快地调整着输液速度,额头上全是冷汗,“那股…那种爆发的能量!远远超出了她身体和精神能承受的极限!就像…就像一台小发动机被强行塞进了核动力!瞬间过载!后果就是…油尽灯枯!”
油尽灯枯!
这四个字像四把重锤,狠狠砸在云翊和柳曼如的心上!
“救她!”柳曼如终于崩溃地哭喊出声,“陈教授!求求你!救救我的昭昭!她才那么小!她不能…不能…”后面的话被巨大的恐惧堵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我在尽力!夫人!”陈教授的声音也带上了破音,“现在只能强行维持她的基本生命体征!但她的意识…她的意识波动几乎消失了!这…这更像是…深度昏迷!或者…意识离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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