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透过教学楼的玻璃窗,在课桌上投下一片暖融融的光斑,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混着窗外香樟树的清香,织成了夏末最温柔的网。苏念坐在座位上,手里捏着一支笔,目光却时不时地飘向斜前方——陆星延已经坐直了身子,只是脸色依旧带着几分苍白,下颌线绷得轻轻的,正低头翻看着她早上递过去的笔记本。
她的心跳莫名快了几拍,连忙收回目光,假装认真地看着自己的课本,可眼角的余光却像有了自主意识,一次次地往那个方向瞟。早上看到他趴在桌上昏昏沉沉的样子,她心里满是忐忑,现在看到他能静下心来翻笔记,悬着的那颗心才稍稍放下了些。
“苏念,你看什么呢?脸都红了。”林晓用胳膊肘轻轻撞了她一下,压低声音打趣道,“是不是在偷看陆星延啊?他今天好像精神好多了呢。”
苏念的脸颊瞬间更红了,连忙摇头:“没有啊,我就是在看课本。”话虽这么说,手指却不自觉地绞紧了书页,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嘴角已经悄悄扬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陆星延其实早就察觉到了苏念的目光,只是他没有抬头,依旧专注地翻看着笔记本。淡蓝色的封面上,那只小小的兔子似乎还在冲着他笑,翻开内页,工整清秀的字迹映入眼帘,每一个重点都用红笔标注得清清楚楚,难理解的微分方程旁边,不仅有详细的推导过程,还画着简易的示意图,一目了然。
他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暖融融的,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早上看到桌角的药和便签时,他就觉得心里暖暖的,现在看着这本写满了细心的笔记,这份暖意更是蔓延到了四肢百骸,连带着低烧带来的不适感,都减轻了大半。
他想起昨天体育课上,自己跑完一千米后头晕目眩的样子,模糊中似乎看到操场边有个小小的身影在朝他这边张望,当时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现在想来,那应该就是苏念吧。
陆星延的指尖轻轻拂过笔记本上的字迹,像是在触摸什么珍贵的宝贝。他抬头,正好对上苏念慌乱移开的目光,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眼底闪过一丝温柔的笑意。
苏念被他看得心跳漏了一拍,连忙低下头,假装认真地演算着课本上的习题,耳朵却红得快要滴血。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响起,老师宣布下课后,同学们纷纷收拾东西,准备去食堂吃饭。林晓拉了拉苏念的胳膊:“走啦走啦,去食堂吃饭,听说今天有糖醋排骨呢!”
苏念点了点头,刚要起身,就看到陆星延朝着她走了过来。她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念,”陆星延的声音依旧带着一丝刚退烧后的沙哑,却比早上清晰了不少,“谢谢你的药和笔记。”他一边说,一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包装得很精致的苹果,递到她面前,“校医院的医生说多吃水果好,这个给你。”
苹果被装在一个透明的保鲜袋里,上面还贴着一张小小的便签纸。苏念愣了一下,伸手接过苹果,目光落在那张便签上——上面用黑色的水笔写着一行工整的字迹:“谢谢你的药和笔记,我好多了。”末尾还画着一个小小的笑脸,看起来格外可爱。
她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甜甜的,连带着眼眶都有些发热。她抬起头,看着陆星延依旧有些苍白的脸,小声说:“要是还不舒服,就别来上课了,我帮你请假。”
陆星延却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没事,已经好多了,不想落下高数课。”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苏念手中的数学课本上,补充道,“而且,你还需要我帮你讲题呢。”
苏念的耳尖又是一红,低下头,小声说:“我……我自己也能看懂的。”
“是吗?”陆星延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那昨天是谁对着那道偏导数的题愁眉苦脸,连饭都没吃好?”
苏念没想到他会记得这件事,脸颊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窘迫地低下头,不敢看他:“我……我那是一时没想明白。”
看着她这副模样,陆星延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轻,却像一串风铃,轻轻敲在苏念的心上,让她的心跳更快了。
“好了,不逗你了。”陆星延收敛了笑容,语气认真了些,“走吧,一起去食堂吃饭,我请你。就当是谢谢你的药和笔记。”
“不用了,不用了,”苏念连忙摆手,“这都是小事,不用这么客气的。”
“怎么能是小事呢?”陆星延的眼神很认真,“你特意去校医院给我买药,还帮我整理了这么详细的笔记,这份心意,我不能不当回事。”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我也想请你吃顿饭,就当是……朋友间的感谢。”
朋友间的感谢……苏念在心里默念着这几个字,心里既有一丝失落,又有一丝庆幸。至少,他把她当成了朋友。她抬起头,看着陆星延真诚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那……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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