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漫过小镇的青石板路,苏念靠在陆星延肩头,满心的愁绪像被雾气笼罩的河面,散不开也挥不去。重新购置摄影器材的费用像一座大山,压得她连呼吸都觉得沉重,她攥着陆星延的衣角,声音轻得像叹息:“要是实在凑不齐钱,要不……就让照相馆先关着吧,等以后我们攒够了钱再说。”
陆星延低头看着她泛红的眼角,伸手轻轻拭去她脸颊未干的泪痕,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不行,那是叔叔一辈子的心血,也是你心里的牵挂,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导师说的创业扶持项目,我们可以试试,说不定能帮我们解决燃眉之急。”
苏念抬起头,眼里带着几分茫然:“创业扶持项目?我能行吗?我从来没接触过这些,而且听说申请都很严格。”她向来只专注于镜头后的世界,对这类繁琐的申请流程一窍不通,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疼。
“有我在,怕什么。”陆星延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导师发来的消息逐条念给她听,“你看,这个项目针对返乡创业的大学生,你是本地户籍,又懂摄影,开照相馆正好符合项目扶持的类目,只要我们把申请材料准备齐全,就有很大机会拿到补贴。”
一旁的苏爸爸听着两人的对话,也凑了过来,仔细询问着项目的细节。得知项目能提供一笔可观的创业补贴,他浑浊的眼里燃起一丝光亮,可很快又黯淡下去:“可申请要的那些商业计划书、项目方案,我们都不会做啊,星延你还要回学校上课,哪里有时间折腾这些。”
“叔叔您放心,计划书和方案我来写。”陆星延语气笃定,“我学物理的,逻辑梳理和数据测算都没问题,摄影相关的内容我跟念念一起补充,不会耽误上课的,我可以利用课余时间远程处理。”他心里早已盘算妥当,既能帮苏家解决难题,又能让苏念的摄影才华有处施展,这本就是一举两得的事。
接下来的两天,陆星延彻底成了“全能帮手”。白天陪着苏爸爸清点尚能使用的器材,记录需要置换的设备清单,核算精准的预算;晚上就坐在苏家的小书桌前,对着电脑撰写创业计划书,苏念则坐在他身边,负责补充摄影工作室的运营思路、客群定位,还把自己过往的优秀作品整理成集,作为项目的附加材料。
苏念看着陆星延对着屏幕认真敲字的侧脸,灯光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他连眉头都皱得一丝不苟,连喝口水都要掐着时间。她心里又暖又疼,悄悄泡了一杯他爱喝的无糖薄荷茶,轻轻放在他手边:“歇会儿吧,别太累了,晚一点弄也没关系。”
陆星延抬头看她,眼底带着未散的专注,伸手将她拉到身边坐下,把刚写好的部分递给她看:“你看看这里的运营规划合不合理,我按照小镇的客流和消费水平算了营收预估,应该比较贴合实际。”苏念低头翻看,密密麻麻的表格里数据清晰,连节假日的促销活动都考虑在内,远比她想得周全。
“陆星延,你怎么什么都懂啊。”苏念忍不住感叹,指尖轻轻划过屏幕上工整的字迹,眼里满是崇拜。陆星延笑了笑,握住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的指腹:“为了我的女孩和叔叔的心血,学什么都快。”简单一句话,让苏念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连指尖都变得温热。
苏妈妈看在眼里,心里满是欣慰,私下里拉着苏爸爸念叨:“你看星延这孩子,细心又靠谱,念念跟着他,以后肯定不受委屈。这次要不是他,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苏爸爸点头附和,看着书桌前并肩而坐的两个孩子,嘴角扬起了久违的笑容。
转眼到了陆星延该返校的日子,创业计划书的初稿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补充材料和线上提交申请。临走前,陆星延把整理好的材料清单一一交代给苏念,还特意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留给她,叮嘱道:“有任何不懂的地方,随时给我发消息或者视频,我每天都会跟你对接进度,别自己硬扛。”
苏念送他到小镇车站,火车开动的瞬间,她跟着站台往前跑了两步,挥着手喊:“陆星延,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材料准备好的!”陆星延趴在车窗边,朝她挥手,眉眼弯弯:“我相信你,等我的好消息。”火车渐渐远去,苏念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陆星延留给她的笔记本,心里满是底气,她知道,他们一定能把这件事做成。
返校后的陆星延,成了校园里最忙碌的人。白天要上专业课、泡实验室,晚上一回到宿舍就打开电脑,帮苏念修改创业计划书,还特意请教了学校经管系的同学,优化里面的财务测算部分。陈阳和王浩看着他每天对着电脑忙到深夜,忍不住调侃:“陆哥,你这是把物理系的脑子用到创业上了,要是以后转行做生意,肯定能发大财。”
陆星延只是淡淡一笑,手里的动作却没停,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帮苏念和叔叔把照相馆重新开起来。有天深夜,苏念突然发来视频通话,镜头里的她眼眶泛红,说自己不小心把整理好的作品合集弄乱了,好几张珍贵的修复底片也找不到了。陆星延耐心地安抚着她的情绪,一点点指导她如何分类整理,陪着她忙到凌晨两点,直到她把所有材料都归置妥当,才放心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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