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的风带着南方沿海城市特有的湿润暖意,吹得餐厅门口的三角梅簌簌作响。苏念攥着陆星延的手,指尖微微泛热,视线频频往路口张望,连鬓角的碎发被风吹乱了都没察觉。
“别慌。”陆星延的掌心干燥温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背,声音沉稳得像定心丸,“我爸妈提前十分钟到了,已经在里面订好包厢,叔叔阿姨下车后我去接他们,不会让你独自面对的。”
苏念点点头,吸了口气试图平复心跳。这是两家人第一次正式聚餐,从上周陆星延提出这个提议开始,她就没睡踏实过。苏爸爸苏妈妈特意提前两天从老家赶来,带了满满两大箱特产——奶奶亲手晒的笋干、爸爸腌制的酱鸭,还有小镇上最有名的桂花糕,说是“给未来亲家尝尝家乡味”。而她自己,前一晚拉着赵萌对着镜子试了三套衣服,最后还是选了陆星延挑的那条浅杏色连衣裙,衬得人温柔又大方。
“来了!”苏念突然眼睛一亮,指着路口驶来的出租车。车门打开,穿着藏青色衬衫的苏爸爸先下来,小心翼翼地扶着身边的苏妈妈,两人手里都提着行李,脸上带着旅途的疲惫,却难掩期待的笑意。
陆星延立刻松开苏念的手,快步走过去接过行李:“叔叔阿姨,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苏爸爸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落在他身上时带着审视,却更多是温和,“星延啊,麻烦你特意来接我们。”
苏妈妈则拉着苏念的手上下打量:“念念,怎么瘦了点?在学校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妈,我挺好的,陆星延经常带我去食堂吃好吃的。”苏念挽着妈妈的胳膊,偷偷朝陆星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拆穿自己偶尔熬夜修图忘了吃饭的事。
陆星延会意地勾了勾唇角,拎着行李在前引路:“包厢在二楼,叔叔阿姨先上去歇会儿,喝点茶水。”
餐厅是陆星延精心挑选的,主打本帮菜,口味清淡不油腻,兼顾了长辈的饮食习惯。包厢里布置得温馨雅致,墙上挂着几幅水墨山水画,靠窗的位置能看到外面的街景。陆爸爸陆明和陆妈妈已经坐在里面了,看到他们进来,立刻起身迎接。
“老苏,弟妹,一路劳顿了。”陆爸爸伸出手,和苏爸爸握了握,他穿着一件灰色Polo衫,戴着金边眼镜,气质儒雅,和苏爸爸沉稳的气场莫名契合。
陆妈妈则拉着苏妈妈的手,笑容亲切:“弟妹,可算见到你了,念念经常提起你,说你做的菜特别好吃。”她今天没穿平时的职业套装,而是换了一条米白色的针织裙,显得格外温和。
“姐姐太客气了,我那都是家常菜,不值一提。”苏妈妈有些不好意思,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布包,“这是我们老家的一点特产,笋干和酱鸭,都是自己做的,没添加剂,你们尝尝鲜。”
“那太谢谢了,我早就想尝尝念念说的家乡味了。”陆妈妈欣然收下,转头让服务员添茶,又给苏念和陆星延使了个眼色,“你们两个年轻人,别站着呀,坐下说话。”
苏念和陆星延挨着坐在角落,两人的膝盖不经意间碰到一起,陆星延悄悄用膝盖蹭了蹭她的,像是在安抚她的紧张。苏念抬眼看他,正好撞进他温柔的目光里,心里的慌乱瞬间消散了大半。
点餐的时候,陆星延熟练地报出几个菜名:“叔叔阿姨,这家的清蒸鱼很新鲜,还有清炒时蔬和菌菇汤,口味都比较清淡。念念爱吃他们家的松鼠鳜鱼,我再加点一个。”
“你记得还挺清楚。”苏妈妈笑着说,看向陆星延的眼神里满是满意。
苏爸爸则问道:“星延,你是北方人,能吃惯南方的菜吗?”
“早就习惯了,”陆星延答道,“而且念念经常给我带她做的便当,味道特别好,比外面餐厅做的还合胃口。”
“这孩子,还会做饭呢?”陆妈妈惊喜地看向苏念,“我家星延从小在实验室长大,连煮面条都能煮糊,以后可就拜托你多照顾他了。”
“阿姨,我也只是会做几个简单的菜,”苏念脸颊微红,“陆星延也经常帮我,他帮我占图书馆座位,还帮我查摄影资料呢。”
“互相照顾才好。”陆爸爸点点头,推了推眼镜,“老苏,我听星延说,你也是搞摄影的?”
提到摄影,苏爸爸眼睛亮了起来:“是啊,在小镇上开了个小照相馆,拍了几十年了,就是拍些证件照、全家福,比不上城里的专业摄影师。”
“可不能这么说,”陆爸爸摆摆手,“摄影这东西,技术是一方面,情感才是核心。我看念念拍的照片,就很有温度,想来也是受你的影响。”
“还是星延会鼓励她,”苏爸爸看向陆星延,“念念从小就喜欢拍照,拿着个小相机到处跑,我本来还担心她大学学摄影太辛苦,现在看到你们互相支持,我就放心了。”
两家人聊着天,气氛越来越融洽。菜很快上齐了,清蒸鱼的鲜嫩、松鼠鳜鱼的酸甜、菌菇汤的鲜香,满满一桌子菜冒着热气,氤氲了每个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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