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清晨,南方沿海城市的阳光带着恰到好处的暖,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柏油路上洒下细碎的光斑。
苏念坐在副驾驶座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米色的针织裙被她揉出了几道浅浅的褶痕。身侧的陆星延正专注地开着车,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手腕上那只她送的手表,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银光。
车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却丝毫缓解不了苏念紧绷的神经。她的脚边放着两个包装精致的袋子,一个是棕色皮质封面的定制相册,里面装满了她精心挑选的照片;另一个是一个古朴的木盒,里面躺着那支从爷爷那里借来的八十年代产英雄100钢笔。为了今天这场见面,她昨晚几乎没睡,反复确认礼物有没有遗漏,甚至对着镜子练习了几十遍打招呼的语气,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给陆星延的父母留下不好的印象。
“别紧张。”陆星延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安静,他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眼底带着笑意,“我爸妈又不会吃了你。”
苏念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指尖的力道却没松:“我知道,可就是……控制不住的慌。”她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阿姨是化学研究员,叔叔是物理教授,他们都是学霸级别的人物,我怕我跟他们没有共同话题。”
陆星延伸手,轻轻覆在她绞着裙摆的手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我妈平时喜欢养花,你不是拍了很多花卉的照片吗?可以跟她聊聊这个。我爸喜欢书法和钢笔,那支英雄100他肯定会喜欢的。”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他们早就想见见你了,毕竟,你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
最后那句话说得温柔又笃定,苏念的脸颊瞬间升温,心跳漏了一拍。她抬眼看向陆星延,他已经转回了视线,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耳尖却悄悄爬上了一抹红。
原来,这个平日里高冷寡言的少年,也会有这样不经意的温柔。苏念的心像是被泡在了温水里,暖暖的,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了些许。
车子缓缓驶入一个环境清幽的小区,绿树成荫,鸟语花香,每一栋楼都带着淡淡的书卷气。陆星延把车停在一栋二层小楼前,转头看向苏念,伸手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到了。别怕,有我在。”
苏念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跟着陆星延下了车。她拎着礼物袋,脚步有些发飘,走到玄关前时,手心已经沁出了薄汗。
陆星延抬手,轻轻叩了叩门。
门很快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位穿着浅灰色家居服的中年女人,她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一副细框眼镜,眉眼间和陆星延有几分相似,气质温婉又干练。想必,这就是陆星延的母亲,林婉清。
“星延回来啦。”林婉清的目光落在陆星延身上,随即,视线便转向了他身侧的苏念,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却又很快敛起,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这位就是苏念同学吧?快进来。”
“阿姨好。”苏念连忙鞠躬,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叔叔好。”她的目光越过林婉清,看到了站在客厅里的中年男人,他穿着白衬衫,戴着金丝眼镜,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含笑看着她。那是陆星延的父亲,陆明。
“快进来坐,别站在门口。”陆明放下书,走上前,热情地招呼道,“星延这孩子,早就跟我们提起你了。”
陆星延接过苏念手里的礼物袋,递给父母:“这是苏念准备的。”
林婉清接过相册,手指轻轻摩挲着皮质封面,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这孩子,还这么客气。”她打开相册,第一眼就看到了夹在扉页的那张合照——大理古城的阳光下,苏念踮着脚吻在陆星延的脸颊,少年耳尖泛红,眼神却温柔得能溺出水来。照片的背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谢谢阿姨叔叔的认可,未来请多指教。”
林婉清的嘴角忍不住弯了弯,翻看着相册里的照片。有苏念获奖的摄影作品,画面里的光影细腻动人;有校园里的梧桐大道,落叶铺满了整条路;还有小镇的老槐树,树下坐着慈祥的老人,正是苏念的奶奶。每一张照片都带着温度,看得出来,拍照的人用了心。
“这些照片拍得真好。”林婉清抬起头,看向苏念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欣赏,“很有灵气。”
陆明也打开了那个木盒,当看到里面那支英雄100钢笔时,眼睛瞬间亮了。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钢笔,仔细端详着:“这可是八十年代的老款,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他转头看向苏念,语气里满是惊喜,“谢谢你啊,苏念同学,你太有心了。”
苏念看着两位长辈的反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大半。她笑着说:“叔叔喜欢就好,这支钢笔是我爷爷的珍藏,他听说叔叔喜欢,特意让我带来的。”
“快坐快坐,我去切水果。”林婉清把相册放在茶几上,转身走向厨房,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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