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吹过汴京的街巷。沈砚身着便服,行走在街巷之中,神色凝重。他的手中,紧握着那封父亲写给先帝的密信,信上的字迹,仿佛一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
自从那日在紫宸殿,将沈家冤案的真相禀报给萧彻之后,萧彻便下令,让沈砚秘密调查此事,务必找出那些陷害他父亲的人。沈砚知道,此事事关重大,稍有不慎,便会打草惊蛇。因此,他决定微服私访,暗中调查。
他首先去了当年负责审理沈家冤案的大理寺。大理寺的旧档案,大多已经遗失,只剩下一些残缺不全的卷宗。沈砚在这些卷宗里,仔细查找着线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沈砚在一份残缺的卷宗里,发现了一个名字——李嵩。李嵩是当年大理寺的一名判官,负责记录沈家冤案的审讯过程。沈砚记得,这个李嵩,在沈家冤案之后,便辞官归隐,不知所踪。
沈砚心中一动,他知道,李嵩一定知道一些当年的内情。只要找到李嵩,就能找到当年陷害父亲的线索。
他离开大理寺,四处打听李嵩的下落。可是,李嵩辞官归隐多年,早已销声匿迹,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
沈砚并没有放弃。他知道,只要有一丝线索,就不能放过。他走遍了汴京的大街小巷,询问了无数人,终于,在一个偏僻的茶馆里,从一个老茶客的口中,得知了李嵩的下落。
老茶客告诉沈砚,李嵩辞官之后,便隐居在了汴京城外的一座深山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沈砚大喜过望,连忙谢过老茶客,然后径直朝着汴京城外的深山走去。
深山之中,树木葱茏,山路崎岖。沈砚走了两个多时辰,终于在一片竹林深处,找到了一间简陋的茅草屋。茅草屋的门前,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在悠闲地晒着太阳。
沈砚走上前,躬身行礼,沉声道:“晚辈沈砚,拜见李前辈。”
老者抬起头,看向沈砚,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打量着沈砚,沉声道:“你是何人?找老朽何事?”
沈砚微微一笑,沉声道:“前辈,晚辈是沈毅的儿子。晚辈今日前来,是想向前辈打听一些当年的事情。”
老者听到“沈毅”这个名字,身体猛地一震。他站起身,仔细打量着沈砚,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愧疚。
“你……你是沈大人的儿子?”老者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沈砚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期待:“正是。前辈,当年我父亲的冤案,您一定知道一些内情。还望前辈能够告知晚辈,晚辈感激不尽。”
老者叹了口气,神色凝重地说道:“唉!当年之事,真是一言难尽啊!老朽对不起沈大人,对不起沈家啊!”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当年,老朽是大理寺的判官,负责记录沈大人的审讯过程。可是,那些审讯过程,全都是被人篡改过的。沈大人根本就没有通敌叛国,他是被人陷害的啊!”
沈砚的心中,猛地一震。他连忙问道:“前辈,是谁陷害了我的父亲?”
老者叹了口气,沉声道:“当年,太尉高俅找到老朽,威逼利诱,让老朽篡改审讯记录。老朽胆小怕事,只好答应了他。可是,老朽的心中,一直都十分愧疚。”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其实,高俅只是一个爪牙而已。他的背后,还有一个更厉害的人物。”
沈砚的心猛地揪紧,上前一步追问:“前辈,那人是谁?”
李嵩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他往茅草屋外看了看,确认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道:“是太后的兄长,当年的国舅爷,慕容远。”
“慕容远?”沈砚喃喃自语,这个名字如同一道惊雷,在他的脑海中炸开。慕容远是当今太后的亲兄长,先帝在位时,权倾朝野,手握重兵,就连高俅都要对他俯首帖耳。后来先帝驾崩,慕容远仗着太后的权势,更是嚣张跋扈,直到萧彻登基,才渐渐收敛锋芒,闭门不出。
“当年,沈大人查到慕容远暗中勾结党项人,倒卖军械,准备以此要挟党项人,助他谋夺皇位。”李嵩的声音越来越低,“沈大人将证据整理成册,准备呈给先帝。可消息走漏,被慕容远知道了。他先下手为强,买通高俅,诬陷沈大人通敌叛国,还伪造了证据。先帝震怒,根本没有仔细查证,就下令将沈家满门抄斩。”
沈砚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他终于知道,父亲的冤案,竟然牵扯到了太后的娘家,牵扯到了谋逆大罪。
“前辈,您可有证据?”沈砚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
李嵩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沈砚:“这是当年老朽偷偷留下的一份审讯记录,上面有高俅威逼老朽的字迹,还有一些没有被篡改的口供。老朽知道,这份东西迟早会派上用场。这么多年,老朽一直活在愧疚之中,今日将它交给你,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