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隐九宸 第166章 旧敌报复

吏部尚书府的书房内，烛火通明。沈砚正伏案批阅卷宗，案上堆满了各地官员的考核名录与弹劾奏折。肃清靖王余党后，他奉旨整顿吏治，数月间革职查办的贪官污吏逾百人，其中不乏根基深厚的世家子弟与朝中重臣，虽换得官场清明，却也结下了无数怨仇。

“大人，夜深了，该歇息了。”心腹侍从墨砚端着一碗温热的莲子羹走进来，语气中带着关切。自沈砚升任吏部尚书后，日夜操劳，几乎没有片刻清闲，眼底的青黑日渐浓重。

沈砚抬手揉了揉眉心，接过莲子羹，温声道：“无妨，这些卷宗须得尽快批阅完毕，明日还要呈给陛下过目。”他舀了一勺莲子羹送入口中，清甜的滋味稍稍缓解了疲惫，可心中那份隐隐的不安却并未消散。

这些时日，他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自己。府中下人几次汇报，说夜间有不明人影在府外徘徊，更有甚者，上月他奉旨前往江南巡查吏治时，途中竟遭遇“山匪”袭击，虽有暗卫护驾未受损伤，但那些“山匪”的身手与装备，绝非普通盗匪所能拥有。

“墨砚，”沈砚放下玉碗，神色凝重，“最近府中戒备再加倍，尤其是后门与侧院，务必安排亲信日夜值守。另外，派人暗中查探，那些被革职官员的家眷与党羽，近来可有异常动向。”

墨砚心中一凛，躬身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安排。”他跟随沈砚多年，深知此次整顿吏治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那些人恨沈砚入骨，暗中报复是迟早的事。

不出沈砚所料，此刻京城城南的一座隐秘宅院中，一群人正密谋着针对他的阴谋。为首的是前户部侍郎李坤的儿子李修远，李坤因贪污巨额漕运银两被沈砚弹劾，最终被判流放三千里，家产抄没，李修远侥幸逃脱，一直暗中联络父亲的旧部，伺机报复。

“沈砚那厮，害得我李家家破人亡，此仇不共戴天！”李修远面目狰狞，手中的酒杯被捏得咯咯作响，“如今他官运亨通，深得陛下信任，我们若明着与他作对，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暗箭难防，我就不信，他能一辈子都这般好运！”

坐在他下首的是前青州知府张启的弟弟张承，张启因勾结靖王余党被沈砚查处，斩于闹市，张承对沈砚同样恨之入骨。“修远兄所言极是，”张承阴恻恻地笑道，“沈砚如今负责考核官员，手握生杀大权，朝中不少官员虽对他不满，却敢怒不敢言。我们不如从他手中的卷宗入手，制造一场‘冤案’，让他失信于陛下，失去民心！”

李修远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愿闻其详。”

“沈砚近日正在审核江南道的官员考核，其中苏州知府周彦明是他一手提拔的亲信，”张承缓缓道，“我们可以伪造周彦明贪污受贿的证据，再买通几个江南的乡绅，让他们联名上书弹劾周彦明。沈砚向来以公正严明自居，若是他包庇亲信，便是自毁名声；若是他严惩周彦明，便会寒了手下人的 心，让那些投靠他的官员人人自危。无论他如何选择，都是输局！”

“好计策！”李修远拍案叫绝，“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务必做得天衣无缝，不能留下任何把柄。另外，我再派人去他府中制造些事端，让他首尾不能相顾！”

几人又商议了许久，直到深夜才各自散去。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谈话，早已被沈砚派去的暗卫听得一清二楚。

三日后，早朝之上，果然有御史弹劾苏州知府周彦明，声称其利用职权，贪污赋税，搜刮民脂民膏，并呈上了所谓的“证据”——几张伪造的账目与几位乡绅的联名状纸。

皇帝萧彻看着案上的弹劾奏折，眉头微皱，目光投向站在文官队列中的沈砚：“沈爱卿，周彦明是你举荐的官员，此事你怎么看？”

沈砚心中了然，知道这是旧敌的报复。他从容出列，躬身道：“陛下，周彦明为官清廉，政绩卓着，臣举荐他时，曾对其进行过详细核查，绝无贪污之事。此事恐有蹊跷，还请陛下给臣三日时间，臣定能查明真相，还周彦明一个清白。”

萧彻对沈砚向来信任，闻言点了点头：“准奏。三日之内，务必查清此事，不得有误。”

“臣遵旨。”沈砚躬身退回队列，心中却已燃起怒火。这些人不敢正面与他抗衡，便用这种卑劣的手段陷害他的亲信，妄图动摇他的根基，真是可恶至极。他暗暗下定决心，此次不仅要查明真相，还要将幕后黑手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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