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隐九宸 第157章 特殊使命

御书房的烛火将萧彻的身影拉得颀长，案头堆积的奏折旁，摊着萧煜昨日进言的手札，墨迹未干的字迹里，满是对沈砚的认可与对朝堂局势的考量。萧彻指尖摩挲着奏折边缘，脑海中反复回响着萧煜的话——“沈砚刚正不畏权，最宜监察之职”，又想起沈砚这些年的种种实绩：江南治水时的临危不乱，税制改革时的据理力争，北疆筹粮时的不辞辛劳。她的才干早已无需证明，缺的只是一个能让她避开旧怨、放手施展的平台。

“陛下，李嵩、林将军等大臣已在殿外等候。”内侍轻步上前禀报，打断了萧彻的沉思。

“宣。”萧彻抬眸，语气沉稳。

片刻后，李嵩、林将军、王御史等几位支持沈砚的大臣鱼贯而入，行礼毕，皆屏息等待圣裁。他们皆知，今日的议事将决定沈砚的最终去向，也关乎朝廷新政的推进。

“众卿平身。”萧彻示意众人落座，开门见山，“今日召你们前来，是为沈砚的任职之事。昨日太子进言，建议让沈砚戴罪立功，负责监察百官，众卿以为如何？”

李嵩闻言，眼中一亮，率先起身拱手：“陛下，太子殿下所言极是！沈砚性情刚正，不徇私情，且洞察敏锐，此前在户部任职时，便曾揭发过地方官员虚报赋税之事，其监察之才早有显露。让她担任监察之职，既能发挥其所长，又能避开户部旧怨，实乃两全之策！”

林将军也附和道：“陛下，沈砚在北疆筹粮时，曾不惧豪强劣绅，严查克扣军粮之徒，军中将士对其无不敬佩。监察百官，需的正是这份不畏强权的胆识，沈砚定能胜任！”

“臣附议！”王御史紧接着说道，“如今朝堂虽表面平静，但贪赃枉法、结党营私之事仍有发生。沈砚身为戴罪之身，若能执掌监察，定会更加谨慎勤勉，以实绩洗刷污名，肃清朝纲指日可待！”

几位大臣纷纷赞同，言辞恳切。萧彻看着他们，心中愈发坚定。但他也清楚，守旧派大臣定然会极力反对，尤其是周显等人，绝不会容忍沈砚身居如此关键的职位。

“众卿所言，朕已知晓。”萧彻缓缓开口，“沈砚确有监察之才，且戴罪立功的名义，也能堵住部分非议。但御史中丞一职事关重大，直接对朕负责，监察文武百官，让一个女子、且是戴罪之身担任，恐怕会引发更大的争议。”

李嵩沉吟片刻，说道：“陛下，臣以为，可暂不授予沈砚御史中丞之职，而是任命其为御史台左丞，主持御史台日常监察事务，位列御史中丞之下，但拥有独立弹劾之权。如此一来，既给了沈砚施展的空间，又不至于因职位过高而引发过多非议。待她做出实绩后，再酌情晋升，也为时不晚。”

萧彻点了点头，李嵩的建议十分稳妥。御史台左丞虽品级略低于御史中丞，但实权不小，且能直接参与核心监察工作，正好适合沈砚。

“好，就依李尚书所言。”萧彻拍板定论，“传朕旨意：沈砚虽有欺君之罪，但念其有功于社稷，且刚正有识，特任命为御史台左丞，主持监察事务，戴罪立功。自即日起，凡百官贪赃枉法、结党营私、玩忽职守者，沈砚皆可独立弹劾，无需避嫌。各部需全力配合，不得推诿阻挠。钦此！”

众大臣闻言，纷纷叩首谢恩：“陛下英明！”

萧彻看着众人，补充道：“另外，朕会下旨昭告天下，说明沈砚的功绩与任命缘由，同时重申‘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国策，凡有才干者，无论男女，皆可入朝为官。朕倒要看看，那些守旧派大臣，还能有何非议！”

旨意拟定后，萧彻立刻让人快马送往沈砚回京的途中，同时命人将诏书张贴于宫门之外，昭告朝野。

消息传出，果然如萧彻所料，朝野上下再次掀起波澜。周显等人得知沈砚被任命为御史台左丞，拥有独立弹劾之权，顿时怒不可遏，当即联合了几位守旧派大臣，前往太和殿外跪求萧彻收回成命。

“陛下！沈砚乃女子之身，且有欺君之罪，怎能担任御史台左丞，监察百官？”周显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喊道，“御史台乃朝廷耳目，关系到朝纲清明，岂能让一个欺君罔上之徒执掌？陛下此举，实在是荒唐至极！”

“陛下！臣等愿以死相谏，请陛下收回成命，严惩沈砚！”其他几位大臣也纷纷附和，叩首不止。

萧彻站在太和殿的台阶上，看着下方长跪不起的周显等人，脸色冰冷：“周大人，朕已经说过，沈砚有功于社稷，且刚正有识，足以胜任御史台左丞之职。朕的决定，岂容尔等随意置喙？”

“陛下，祖制不可违啊！”周显抬起头，眼中满是痛心疾首，“我朝自开国以来，从未有女子担任监察之职，陛下今日打破祖制，任用沈砚，恐会动摇国本！”

“祖制是死的，人是活的。”萧彻冷笑一声，“朕设立御史台，是为了肃清朝纲，监察百官，并非为了固守祖制。沈砚的才干，远超朝中许多须眉男子，让她担任监察之职，有何不可？尔等之所以反对，无非是怕沈砚日后弹劾你们的贪赃枉法之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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