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三刻,京城的夜雾正浓,南大街的灯笼刚被巡夜的兵丁点亮,昏黄的光晕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晕开一片朦胧。沈砚刚从内务府清查完粮草账目,踏着薄雾往养心殿方向走去,玄色的太监总管朝服在夜风中微微摆动,腰间悬挂的银鱼令牌随着脚步轻响。他刚走到东华门附近,突然听到城北传来一声沉闷的炮响,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如同惊雷般划破了京城的宁静。
“怎么回事?”沈砚骤然止步,眉头紧锁。他常年在宫中行走,对兵器碰撞声和人声嘈杂有着极强的敏感度,这绝非寻常的夜巡演练。就在此时,一名禁军士兵浑身是血地从东华门内冲了出来,盔甲歪斜,脸上满是惊恐,见到沈砚便扑通跪倒在地:“沈公公!不好了!靖王……靖王反了!叛军已经攻破北城门,正在往皇宫杀来!”
“什么?”沈砚心头一震,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袖中的匕首。靖王萧珏,先帝胞弟,手握京畿附近三州兵权,平日里素来以闲散王爷自居,暗地里却一直勾结外戚与部分禁军将领,沈砚早有察觉,只是没想到他竟敢如此仓促地发动宫变。“陛下和太后现在何处?”沈砚的声音低沉而冷静,没有丝毫慌乱,多年的宫廷历练让他早已学会在危机时刻保持镇定。
“陛下在养心殿议事,太后在慈宁宫歇息,叛军已经过了北大街,离皇宫只有三里地了!”禁军士兵话音未落,远处便传来了更清晰的喊杀声,夹杂着百姓的哭喊声和房屋倒塌的巨响,整个京城瞬间陷入一片大乱。
沈砚当机立断,转身对身后的贴身小太监小禄子道:“你立刻去养心殿禀报陛下,就说靖王谋反,叛军已逼近皇宫,请陛下即刻下令关闭所有宫门,调御林军护驾!我去慈宁宫保护太后!”
“是!”小禄子不敢耽搁,拔腿就往养心殿跑去。沈砚则迅速招来附近的内务府侍卫,沉声道:“随我去慈宁宫!守住宫门,任何人不得擅入!”
此时的慈宁宫早已乱作一团,宫女太监们四处逃窜,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嬷嬷们也没了往日的镇定,尖叫着往偏殿躲藏。太后正坐在梳妆台前,由贴身宫女搀扶着,脸色苍白如纸。听到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她手中的玉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声音颤抖:“这是……这是怎么了?”
“太后娘娘,莫慌!”沈砚快步走进殿内,身后的侍卫立刻分散开来,守住了慈宁宫的各个出入口。“靖王谋反,叛军正在逼近皇宫,臣已派人禀报陛下,调御林军前来护驾。如今当务之急,是守住慈宁宫,等待援军。”
太后看着沈砚沉稳的面容,心中稍稍安定了些,但依旧难掩恐惧:“沈砚,你可有把握?靖王手握重兵,若是皇宫被破……”
“太后放心,臣已下令关闭所有宫门,御林军精锐正在赶往各处宫门布防。只要我们坚守到陛下调兵遣将,叛军必败无疑。”沈砚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宫女将太后扶到内殿,“娘娘,内殿墙壁坚固,且有密道通往御花园,若情况危急,我们可从密道撤离。”
就在此时,慈宁宫的大门被猛地撞开,一群身着黑衣的叛军手持长刀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一名满脸横肉的将领,正是靖王麾下的亲信副将马坤。“太后娘娘,跟我们走吧!靖王殿下说了,只要您归顺,保证您荣华富贵依旧!”马坤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慈宁宫的太后是先帝遗孀,若是能擒住她,便能以此要挟皇帝,叛军的胜算将大大增加。
“放肆!”沈砚上前一步,挡在太后身前,眼神冰冷如刀,“尔等叛逆之徒,竟敢闯宫掳掠太后,就不怕株连九族吗?”
“株连九族?”马坤嗤笑一声,挥了挥手中的长刀,“如今京城已在我军掌控之中,皇帝自身难保,还敢说这种大话!识相的,就把太后交出来,否则,休怪我刀下无情!”
沈砚冷笑一声,对身后的侍卫道:“给我杀!”话音刚落,内务府的侍卫们便手持刀剑冲了上去,与叛军展开了激烈的厮杀。沈砚虽然是太监,但自幼习武,尤其是在入宫后,为了自保更是勤加练习,一手匕首使得出神入化。他身形灵活,如同鬼魅般穿梭在叛军之中,匕首所到之处,叛军纷纷倒地,鲜血溅满了他的玄色朝服。
太后在内殿看着外面的厮杀场景,吓得浑身发抖,却也知道此时不能拖累沈砚,只能紧紧抓住宫女的手,默默祈祷。外面的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慈宁宫的庭院里很快便血流成河。沈砚的侍卫虽然勇猛,但叛军人数众多,渐渐有些体力不支。马坤见状,趁机挥刀朝着沈砚砍来,刀风凌厉,直逼要害。
沈砚侧身躲过,反手将匕首刺入一名叛军的胸膛,同时一脚踹向马坤的腹部。马坤后退几步,站稳身形,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没想到一个太监竟然有如此身手!不过,你终究是寡不敌众!”他再次挥刀冲了上来,与沈砚缠斗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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