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隐九宸 第12章 惊鸿一瞥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沈砚便已起身。简单洗漱过后，他便拿着剪刀和水壶，来到了自己负责的菊花园。深秋的露水打湿了他的衣角，带着几分寒意，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动作。

他小心翼翼地修剪着枝叶，将枯萎的花朵和多余的枝条一一剪去。阳光渐渐升起，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专注的侧脸。他的动作精准而利落，每一刀都恰到好处，仿佛在雕琢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不知不觉间，已近巳时。御花园里渐渐热闹起来，三三两两的宫女太监穿梭其中，准备迎接可能前来赏景的皇室成员。沈砚依旧专注于手中的活计，对周围的动静只是偶尔留意一二。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脚步声的，还有太监特有的唱喏声：“皇上驾到——”

沈砚心中一凛，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垂手立在一旁，低着头，不敢有丝毫异动。他知道，来的人正是当今皇帝萧彻。

萧彻身着明黄色龙袍，腰束玉带，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几分帝王的威严。他身后跟着一群太监宫女，李德全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萧彻漫步在菊花园中，目光落在那些竞相绽放的菊花上，神色淡然。他似乎对眼前的美景很是满意，时不时地驻足观赏。

“这菊花养得不错，色泽艳丽，姿态清雅。”萧彻随口说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李德全连忙躬身附和：“皇上圣明，这都是御花园的宫人精心打理的结果。”

萧彻微微颔首，目光继续在园中扫视。当他的目光落在沈砚身上时，微微停顿了一下。他注意到这个年轻太监手中的剪刀，以及他身边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花枝。

沈砚感受到皇帝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他屏住呼吸，头垂得更低了。

萧彻缓步走到沈砚面前，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剪刀上，又看了看那些修剪得极为规整的枝叶，淡淡开口：“你叫什么名字？这花是你修剪的？”

沈砚心中一紧，连忙躬身回道：“回皇上，奴才沈砚，这些花正是奴才修剪的。”他的声音沉稳，没有丝毫慌乱。

萧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动作倒是利落，修剪得也颇为整齐。看来是个心思细腻之人。”

“奴才不敢当皇上夸赞，这都是奴才分内之事。”沈砚连忙谦逊地回道。

萧彻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继续往前走。那一眼，看似平淡，却让沈砚心中泛起了波澜。他知道，皇帝的这一句夸赞，既是机遇，也是危机。若是处理得当，或许能为自己日后的发展铺路；若是因此得意忘形，恐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待萧彻一行人走远，沈砚才缓缓抬起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刚才那短短片刻的对峙，却让他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沈公公，刚才皇上可是夸赞你了？”旁边一个负责打扫的小太监凑了过来，脸上带着羡慕的神色。

沈砚淡淡一笑：“皇上只是随口一提，不足挂齿。”

“这可不一样啊，能得到皇上的夸赞，那可是天大的荣耀。”小太监说道，“沈公公日后必定前途无量。”

沈砚没有接话，只是重新拿起剪刀，继续修剪花枝。他知道，刚才的夸赞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路，只会更加艰难。他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才能在这深宫中生存下去。

与此同时，萧彻的身影已经来到了御花园的湖心亭。李德全小心翼翼地为他斟上一杯茶。

“刚才那个叫沈砚的太监，你可有印象？”萧彻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随口问道。

李德全心中一动，连忙回道：“回皇上，这个沈砚是近日才从掖庭局调过来的。听说之前在贡品清点中表现突出，才被调往御花园当差。”

“哦？”萧彻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倒是个可塑之才。”

李德全躬身道：“皇上英明。这个沈砚看着沉稳干练，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

萧彻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望着湖面的景色，若有所思。他心中清楚，这深宫中人才济济，但真正能为自己所用的，却寥寥无几。这个叫沈砚的年轻太监，或许会是一个意外。

沈砚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皇帝的注意。他依旧专注于手中的活计，只是心中多了一份警惕和期待。他知道，自己离沈家冤案的真相，又近了一步。只要能抓住机会，得到皇帝的信任，他就有机会查清当年的真相，为沈家洗刷冤屈。

夕阳西下，沈砚结束了一天的劳作。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住处，却没有丝毫睡意。他坐在桌前，回想着白天与皇帝的偶遇，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路，他必须步步为营，谨慎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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