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隐九宸 第101章 暂时脱险

紫宸殿内的烛火燃得正旺，映得御座上的萧彻面色沉凝如铁。阶下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唯有靖王萧珏立于左侧前列，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眼底却藏着阴鸷。

“陛下！沈砚勾结外戚，私藏禁物，意图不轨，证据确凿，恳请陛下即刻将其打入天牢，严刑审问！”御史大夫周显忠手持奏折，慷慨激昂地叩首，额头撞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身后几位官员纷纷附和，言辞恳切，句句指向沈砚死罪。

昨日靖王借搜查沈砚府邸之机，“意外”搜出一枚刻有外戚王氏图腾的玉佩，以及几封措辞暧昧、似有谋逆之意的书信。此事一出，朝野震动，靖王一派当即发难，要求严惩沈砚，而支持沈砚的官员则据理力争，双方争执不下，最终闹到了萧彻面前。

萧彻指尖轻轻敲击着御座扶手，目光扫过阶下众人，最终落在靖王身上，语气听不出喜怒：“靖王，你说沈砚勾结外戚，私藏禁物，可有确凿证据？”

萧珏上前一步，躬身道：“回陛下，玉佩与书信皆是从沈砚卧房密室中搜出，并有搜查官员与证人在场，绝无虚假。沈砚自入宫以来，步步高升，屡获圣宠，却不知感恩，反而暗中与外戚勾结，其心可诛！”他话音刚落，又有几位依附靖王的官员起身附和，要求严惩沈砚。

“陛下，臣以为此事尚有蹊跷！”户部尚书林文渊上前一步，拱手道，“沈砚为人正直，忠心耿耿，此前屡破奇案，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且外戚王氏早已失势，沈砚为何要与他们勾结？那书信字迹潦草，语气含糊，未必是沈砚所写，还请陛下明察！”

“林大人此言差矣！”靖王反驳道，“人心隔肚皮，沈砚表面忠心，暗地里未必没有二心。外戚王氏虽失势，但根基仍在，沈砚与他们勾结，无非是想借助王氏之力，图谋不轨！”

双方再次争执起来，紫宸殿内一片哗然。萧彻眉头紧锁，猛地一拍御座，沉声道：“够了！”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再言语。萧彻目光锐利，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沈砚身上。此时的沈砚身着囚服，双手被缚，面色苍白，却依旧挺直了脊梁，眼神平静地望着萧彻，没有丝毫慌乱。

“沈砚，你可有话要说？”萧彻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沈砚躬身道：“回陛下，臣冤枉！那玉佩并非臣所有，书信也绝非臣所写，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臣自入宫以来，蒙陛下圣恩，日夜操劳，只为报效朝廷，绝无半分谋逆之心！”

“陛下，沈砚巧言令色，妄图狡辩！”靖王急忙道，“如今证据确凿，若不严惩，恐难服众！”

萧彻沉默片刻，目光深邃地看着靖王，又看了看沈砚，缓缓道：“沈砚是否勾结外戚，图谋不轨，此事尚有诸多疑点，不可贸然定罪。朕看，不如先将沈砚软禁于静心苑，待查明真相，再作处置。”

“陛下！”靖王急忙上前，“此事证据确凿，为何还要姑息？沈砚罪大恶极，若不即刻严惩，恐生祸端！”

“怎么？靖王是在质疑朕的决定？”萧彻的语气陡然变冷，眼神锐利如刀，直刺靖王。

靖王心中一凛，连忙躬身道：“臣不敢！臣只是担心陛下被奸人蒙蔽，危及社稷安危。”

“朕自有分寸。”萧彻沉声道，“李德全，即刻将沈砚送往静心苑软禁，派兵严加看管，任何人不得擅自探视，违者严惩不贷！”

“奴才遵旨！”李德全连忙上前，为沈砚解开绳索，低声道，“沈公公，跟奴才来吧。”

沈砚深深看了萧彻一眼，躬身道：“谢陛下信任，臣定当洗清冤屈，不负陛下所托！”说罢，便跟着李德全转身离去。

靖王看着沈砚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不甘与恼怒，但在萧彻的威严之下，也只能强压下去，躬身道：“陛下英明。”

萧彻摆了摆手，沉声道：“此事就按朕说的办，退朝吧。”说罢，便起身拂袖而去，留下满殿官员面面相觑。

走出紫宸殿，沈砚抬头望向天空，阳光刺眼，却让他感到一丝暖意。他知道，萧彻力排众议将他软禁，并非是不信任他，而是为了保护他。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唯有暂时脱离朝堂的纷争，才能避免被靖王一派赶尽杀绝。

“沈公公，陛下对您可真是信任啊。”李德全一边走，一边低声道，“静心苑虽然偏僻，但环境清幽，奴才已经吩咐下去，会好生照料公公的饮食起居。只是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探视，还请公公谅解。”

沈砚点了点头，道：“有劳李总管了。陛下的良苦用心，沈砚明白。”

来到静心苑，这里果然偏僻安静，四周有禁军严加看管，戒备森严。李德全将沈砚送到门口，低声道：“沈公公，奴才会暗中照拂您的。若有什么需要，或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可通过这个联系奴才。”说着，悄悄塞给沈砚一枚小巧的银哨。

沈砚接过银哨，握紧在手，道：“多谢李总管。”

李德全笑了笑，道：“沈公公不必客气，奴才只是做了分内之事。陛下还等着您洗清冤屈，重振旗鼓呢。”说罢，便转身离去。

沈砚走进静心苑，院内布置简洁，却也雅致。他坐在桌边，沉思起来。此次靖王突然发难，显然是早有预谋。那玉佩和书信，定是靖王派人栽赃陷害。靖王一直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此次终于找到了机会，想要将他一举铲除。

而萧彻虽然将他软禁，保护了他的安全，但也意味着他暂时失去了行动自由，无法亲自调查此事。不过，沈砚并不担心，他知道，只要萧彻信任他，他就有机会洗清冤屈。而且，他心中隐隐觉得，此次靖王的陷害，或许与当年他父亲的冤案，以及那封神秘的秘诏有关。

他必须尽快找到证据，洗清自己的冤屈，同时查明秘诏的下落，揭开当年的真相。沈砚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静心苑虽然是软禁之地，但也未必不是一个可以安心谋划的地方。他相信，只要他沉下心来，一定能找到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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