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玄把那本泛黄的册子搁在膝头,翻到最后几页。纸张薄得透光,边角卷起,像被火燎过。上头用蝇头小楷写着几行字,墨迹晕开了,勉强能辨出“血脉激发”四个字。
“少阳血脉若欲觉醒,需借情志激荡之机。喜怒哀惧,皆可为引。然此法凶险,稍有不慎,便是走火入魔,血脉反噬。”
叶青玄盯着这几行字看了许久,手指摸过那个“惧”字,停住了。
采薇被绑那回,他冲进万魔教的据点,脑子里头只剩一个念头——谁敢动她,我就要他的命。那时候胸口那股火,烧得他浑身发抖,刀都握不稳。
难不成,那时候采薇体内的血脉,就已经有了动静?
他合上册子,起身走到窗边。院子里月色正好,地砖被照得一片白。远处传来狗吠声,夹杂着醉汉骂街的动静。
门外响起敲门声。
“进来。”
魏大通推门进来,脸上挂着汗:“总捕,南隅里出事了!”
叶青玄转过身:“怎么回事?”
“饿狼帮和蛮牛社的人打起来了,老高叔的邻居被砍伤了,现在还在地上躺着呢!”
叶青玄拿起桌上的刀,往腰间一别:“带路。”
南隅里在城南,从前是猛虎堂的地盘。段天豹倒台之后,这片地方就成了块肥肉,谁都想咬一口。饿狼帮和蛮牛社这两帮人,平日里各占一方,倒也相安无事。可前几天,饿狼帮的人来收保护费,蛮牛社也跟着来了,两拨人在老高叔家门口碰上,一言不合就动了手。
叶青玄走进南隅里的时候,巷子里围了一圈人。地上躺着个汉子,脑袋磕在石阶上,血流了一地。旁边站着两拨人,一拨穿青衣,一拨穿褐衣,都提着棍棒刀子,剑拔弩张。
“都给我住手!”
叶青玄的声音在巷子里炸开,围观的百姓往后退了几步。
饿狼帮的头目是个光头,脖子上挂着串佛珠,瞧着有三四十岁。他转过身,看见叶青玄,咧嘴笑了:“哟,这不是叶总捕吗?大半夜的,您这是来巡街啊?”
叶青玄走到那汉子跟前,蹲下身,伸手探了探鼻息。还有气,但已经昏过去了。
“魏大通,去叫郎中。”
“是!”
叶青玄站起来,目光扫过那两拨人:“谁动的手?”
光头挠了挠脑袋:“哎呀,这事儿说来话长,我们也不是故意的。您瞧,这不是蛮牛社的人先动手嘛——”
“放屁!”
蛮牛社那边站出来个壮汉,脸上横肉抖了抖:“明明是你们先砸了我兄弟的摊子!”
“我砸你摊子,那是因为你拦着我收钱!”
“这片地儿本来就是我们先来的!”
两拨人又吵起来,越吵声音越大,棍棒刀子举得老高。
“够了!”
叶青玄把镇魔令往地上一拍,铜令砸在石板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巷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他捡起镇魔令,拍了拍上头的灰:“南隅里这片地方,从今天起,归奉天司直接管。谁敢再来收保护费,格杀勿论。”
光头愣了愣,随即笑出声:“叶总捕,您这话说得可有点大了。南隅里从前是猛虎堂的地盘,段天豹倒了,这地方总得有人管吧?再说了,我们背后也是有人的,您就不怕——”
话没说完,叶青玄已经拔刀出鞘。
刀光在月色下划过一道弧线,直奔光头的脖子。光头眼珠子瞪得溜圆,下意识往后躲,却已经晚了。刀锋擦着他的喉咙掠过,带起一串血珠。
光头捂着脖子,“嗬嗬”地喘着气,脸色白得像纸。
“我怕什么?”叶青玄收刀入鞘,“你背后的人,是谁?”
光头嘴唇哆嗦,半天憋出一句话:“严……严总捕……”
叶青玄点点头:“回去告诉他,我说的。”
光头咽了口唾沫,转身就跑。饿狼帮的人见势头不对,也跟着一哄而散。
蛮牛社那壮汉还站在原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叶青玄走到他跟前,抬起手,壮汉浑身一僵。
“我……我们也走!”
壮汉丢下这句话,带着人灰溜溜跑了。
围观的百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刷刷跪下了。
“叶总捕,您可算给我们做主了!”
“这帮畜生,天天来收钱,我们都快活不下去了!”
叶青玄扶起跪在最前头的老高叔:“起来吧,以后谁敢再来闹事,你们就报官。”
老高叔抹了把眼泪:“谢总捕!谢总捕!”
郎中背着药箱匆匆赶来,蹲在地上给那汉子包扎。叶青玄站在一旁看了会儿,转身往巷子外走。
熊铁柱追上来:“总捕,那光头说他背后是严总捕,这事儿会不会——”
“会怎样?”叶青玄头也不回,“他敢来找我,我就让他知道,镇魔令在谁手里。”
熊铁柱挠了挠头,没再说话。
回到奉天司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叶青玄推开密室的门,脑海里天机谱的光幕跳了出来:
【《奉天十三刀》(大成,功德:10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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